夏日的海风是凉爽的,我看着眼前那片因为夕yan关系而呈现橘se的海,海的波光粼粼,乍看一下像是海中被丢入了好多闪烁星星一样,一眼望过去是美丽的景se,岸上甚至有不少人拿着手机或是驾着摄影器材拍照。
这样的美景也让刚刚慌乱的我沉静了心情。
真的,就这样子了,我不想管台北的一切了,回去再管、回去再烦恼吧。
夏崇杰凭着以前小时候的印象,在火车站附近搭了公车,才十分钟的时间就抵达了海边,也由於临时决定,我们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的行李,包包里有着仅是没有用处甚至是增加重量的课本跟笔记。
「学姊,我小时候经常来这里欸!」他看起来有点兴奋的表情,不,不是有点,是非常、异常的兴奋。
我对他微笑,海风不断的将我的长发给吹乱,就算我整理好塞入耳背,没多久还是乱成一团。
「学姊,有些东西呢!越整理越乱……」他说完将他的帽子拿下,再度给我戴上。
而他口中的话,一时之间我无法意识到他指的是发、还是我前几分钟慌乱的思绪。
又或者是我自己对号入座的曾宇绍?
我将帽子给乔正,再度理了理发,伸手b了v手势搁在下巴处,带点高傲的表情,抬了下巴。
「哈哈,什麽啊?」他失笑。
「你帽子一直借我戴,要不,直接送我好了?」我原先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他还真点头答应。
「学姊喜欢的话送给你呀!」
听到这回答我有点愣住,「欸我只是开玩笑啦……」
但他只是给了我一个灿笑,而後快速的脱下鞋子与袜子,卷起k管,动作快速到一气呵成。
「你要一起下去吗?」他转头问我。
我摊手,没有这个打算,「你自己去玩就好,我在这边等你。」
他的表情微微一愣,但很快的又绽放出笑容,「……等我?」
「嗯,你下去玩吧!」我并没有觉得那句等你有什麽不对劲,可夏崇杰却恍神了几秒,这短短的几秒钟他的思绪好像不在这里,最後他扯着嘴角。
「好,乖乖在这里等不要乱跑哦!」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接着往沙滩上飞奔过去,边跑还边嘶吼着,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一样。
而事实上,才刚升上大一仅是十八岁的他,确实是小孩一样。
「学──姊──!」他双手圈在嘴边,往我这里大喊,周遭的人因为他的声音纷纷往我的方向望过来,短短几秒钟我就成了众多人的焦点。
我一脸窘样的压低了帽子,对他又是无奈。
自从夏崇杰这个角se出现在我面前後,我对他一直是抱持着无奈的态度。
「学姊!」他不si心的又叫了我,这下子还加上了我的名字,「潘──芯──苹──学──姊──!难得来海边真的不玩一下吗?」
我蹙眉,开始思考着,犹豫若玩脏了怎麽办?衣服sh了怎麽办?
或许真的如夏崇杰所说的,有很多东西,越整理越乱啊……
我不禁笑了,蹲身便脱下了鞋子与袜子,卷起k管确认不会滑掉後,往他的方向小跑步的奔过去。
「我小时候常常跟爸妈来这里,有时候只是让脚泡泡海水,有时候会玩沙,我记得那时候还和朋友在这里用沙子做了座城堡。」他说着指向某个地方。
我点点头,对他来说此刻他的双脚踏进了回忆中,一定有很多心情、很多话想要说出来,於是我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他说话我便认真听,没说话我也静静的待着。
原本是他来陪我散心的欸……
但现在好像也不用计较这麽多了。
海边结束後,夏崇杰带我去他小时候住过的地方,以前住过的屋子现在有人居住,听他说他在搬到台北的时候,台北的阿公阿嬷就将这幢屋子卖了出去。
我微微纳闷,这样是不是应该要回去台北了?
但离开台北,搭了这麽久的火车仅是来到台南的海边,这件事情怎麽看待都觉得有点蠢。
估计若这件事情让方筠知道,她肯定又会嘲笑我好一阵子了。
夏崇杰走到其中一户人家,停在门口往里头探进去,表情有点犹豫,又像是在确认什麽事情似的。
「学姊。」他突然叫我。
「怎麽?」
「我……我只是在想……」说到这他又不说话了,绞尽脑汁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学弟,有些东西呢!越整理,会越乱的……」我朝着他的脸说,故意学他当时的语气。
「哈哈……」他笑了,是那种灿烂却拿我没辙的笑容,抠了抠脸,最後做了一个深呼x1,像是要将勇气给灌进肺里似的,然後他按了门铃。
喂?从门铃那里传来了回应,是一位中年妇人的声音。
「请问……请问是彩美阿姨吗?」
我是,请问你是谁?
「阿姨,好久不见,我是夏崇杰。」
这情形实在有点诡异。
现在的我与夏崇杰两人坐在餐桌上,与彩美阿姨还有她先生一起用餐。
这个家乍看之下只住了他们两位,听闻才知道这家的大nv儿在外地工作,小儿子也在外地读书。
听夏崇杰说他国小的时候经常跑去彩美阿姨的家里玩耍,彩美阿姨有个跟他同年的儿子,在国小那一阶段两人时常玩在一起,玩出了好感情来。
可就在夏崇杰被送到台北後,两人从此就断了音讯。
「我没有想到我的记忆竟然这麽好,还记得这里!」夏崇杰说。
叔叔阿姨两位看起来都挺喜欢夏崇杰的,夏崇杰的灿烂笑容确实是许多老人家喜ai的笑容,是那样的亲和与热情,加上很会找话题聊天,聊天的内容总是逗得他们笑呵呵的,我想也是因为叔叔阿姨的儿nv在外地的关系,家中少了欢乐的来源,而如今这份欢乐是以前的老邻居所带来的,我猜他们今夜应该过得很开心。
「阿杰,这位漂亮nv生是nv朋友吗?」阿姨的目光往我看来,从刚刚到现在我脸上都只是微笑而已,时不时的点头,然後还是微笑。
「阿姨不是啦!她是我学姊。」夏崇杰解释。
「学姊怎麽会跟阿杰一起来啊?」阿姨看着我问出这个问题,我尴尬的笑着,总不能说是被他拐来的吧?若解释了好像也解释不清出。
「阿姨,她是被我拐来的。」夏崇杰这个回答让我差点被口中的饭给噎到,我轻瞪了他一眼,但他没有自觉的继续讲着。
算了,看他这麽开心,就让他一直维持脸上的笑容吧!感觉若是哪天他不再笑了,我应该会很不习惯。
愉快的晚餐结束後,阿姨叔叔还说这麽晚了要留我们过夜,我看向夏崇杰,直接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他,仅是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我眼神的用意,笑笑的婉拒了阿姨的邀请。
「离开前先上一次厕所。」夏崇杰说完闪进厕所的方向。
我与阿姨面对面站着,阿姨的脸突然变得犹豫,看着我,说:「你对阿杰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吧?」
唉,彻底误会,我跟他仅是学姊学弟的关系而已。
但说出口,谁相信啊?
一日冲来台南的举动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不敢置信了。
「潘小姐,我想跟你说件事情,是有关於阿杰母亲的事。」
我张大眼睛,「啊?那要不要等他出来让他听……」
阿姨突然抓住我的手,力量有些大,我微微愣住。
「阿杰应该有跟你提过他母亲在他小时候离家的事情吧?」
我点点头,连呼x1也因为她而变得小心翼翼。
「在阿杰被接去台北後,大约三四个月吧!在海边找到了他母亲的遗t……」
我瞠眼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阿姨,这消息来的好突然、也来的好冲击,几乎像是海浪一样,将我脑海中的思绪全部都卷走,呈现的仅是空白。
「他母亲当时得了癌症,知道自己活不久,於是投海自尽,阿姨不忍心告诉他,希望他永远不要知道的好,但这是他亲生妈妈,还是要让他知道才行……可我跟他们家亲戚已断了联络,原本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面,他也就永远都不知道,可如今见面了,表示缘分断不了,老天爷冥冥之中有注定,他是一定要知道的……」接着她给了我张字条,上面有一串地址,是灵骨塔的地址,以及一串数字编号,是塔位的编号。
「若有时间,陪他一起去……」
阿姨将这个重大任务交给了我,我迟迟回不了神,当回过神後,夏崇杰又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了,而我迅速的将手中的那张写有地址的字条塞进了後口袋中。
这个秘密,在今天过後乘载在我身上了。
但我只是夏崇杰的学姊啊……我对他并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啊……
披着夜晚的风,夏崇杰与我搭上往客运站的公车,打算搭夜车回去台北。
「学姊,要准备回去了哦!」他裂嘴而笑,「还有没有想玩的?b如,台南小吃?来这边都没吃到会不会觉得可惜?」
在恍神的我一瞬间回过神,「啊?什麽?」
「你怎麽在发呆啊?」他伸手拨开黏在我脸颊上的发丝,属於他温热的温度就这样因为碰触而从我的脸传进,当拨完我脸上的乱发後,他重新将我头上的帽子调整好。
对上那圆滚滚的大眼睛之时,我才意识到刚刚那稍微亲近的互动,不自觉的往後退一步。
夏崇杰有点愣住,「啊,对不起,想说那缕头发黏你在脸上好久,你都没注意到,所以我……我……抱歉啊学姊,我不是故意要碰你的。」
我的思绪全然聚集在我後口袋那张字条上,面对夏崇杰的道歉,我轻轻地摇摇头,表示不在意,毕竟他也没有恶意,不是故意碰我的。
「学姊,你脸se怪怪的欸……从刚刚离开阿姨家就这样,发生什麽事了吗?还是她煮的晚餐不好吃?」
「不是啦……」我随意找了藉口,「我、我只是有点累了……玩了一整天,我、我想睡觉啦……」
「哦──」他刻意拉长音,「那等等上客运就可以睡了,你再忍忍。」
我点了头,随後低下头,将目光看着地上,面对不知情的夏崇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处理这件事情才好。
这件事情不能是秘密,他是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可我到底要怎麽说出口?
我看着他,「车票钱是多少啊?我好像还没给你。」
「唉,学姊,不用啦!才几百元而已……」
「不行,我不喜欢欠人东西,等等我去领钱还你。」我的态度坚决,下了公车後,我在附近找到某家银行的提款机,便走进去那个小空间里面,进去里面我将钱包从包包里拿出来後,将原先放在後面口袋中的那张字条给放入了钱包中。
这张字条……是个重要的秘密,趁着在这小空间里面,我偷偷查看灵骨塔的开放时间,现在傍晚的时间当然早就停止开放了。
思索了几秒钟,我决定还是今夜就把字条递给夏崇杰,一旦下了这个决定,下一秒我将提款卡cha进机器里面,在上头按了数字,随後机器吐了一张千元钞票出来。
我ch0u走那张千元钞票,转身推开小空间的门,缓慢的放进钱包中。
但我错了,我错在不该大摇大摆地拿着提款卡跟钱包走出来,因为就在下一秒钟,突然有个身影往我这方向撞了过来,我的身子被用力推倒到一旁,整个身子撞上了那小空间的玻璃门,我吃痛的0着後脑袋,反应过来时,我看到了夏崇杰往那个身影追过去。
当下才惊觉我手上的钱包被抢了走!
我惊呼了一声,拔腿赶紧往夏崇杰奔跑的方向跑去,但那个抢匪健步如飞的跳上了一台机车,加速油门轰得一声长啸而去。
夏崇杰愤怒的踱了脚,我喘着气,看着那越来越小的光点,心中觉得惨极了。
信用卡、提款卡、身分证、健保卡什麽的通通都在里面,我责怪着自己怎麽那麽不小心,怎麽那麽的不注意!?
被抢走的不仅是我那些证件,还有阿姨给的那张秘密,这下可好了,连同秘密一起都被抢走,就算我已经打算要在这时刻对夏崇杰坦然一切,可没有那号码,他又怎麽去看他母亲?
「学姊,你人没事吧?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夏崇杰看着我,眼神透漏着担忧。
我0向刚刚撞到的後脑勺,有点痛,猜想估计明天会肿起来吧?
摇摇头,我表示没事。
接着夏崇杰带我去最近的警察局报案,填写好资料後,警察先生只说若找到钱包会通知我们来领取,或者是帮我们寄送到台北去。
我咬着下唇,担忧的不仅是我的那些证件,还有那张写着地址与号码的字条,那对夏崇杰是重要的东西,可现在却因为我一时之间的失误而造成了惨状,想到这,我不禁又开始责怪自己。
「小姐,记得马上打电话给信用卡公司将卡片停用,也把帐户暂时冻结。」警察先生这样对我说。
「好。」我叹了口气,感到非常的懊恼,真是一言难尽。
警察局结束後已经将近晚上九点多,最後我与夏崇杰搭上了十点钟整的客运回台北。
先前说因为疲累想睡觉,可发生了抢劫案,害我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睡意,全部的思绪都停留在那张字条,阿姨给我的无疑是个定时炸弹一样,这炸弹引爆的时间是由我来决定,而我好不容易决定好了,却又发生那样的事情。
或许我心中某个角落感到有点庆幸,庆幸不需要面对夏崇杰那得知真相後的表情,是会伤心难过吧?我真的很难想像他难过的表情。
「学姊,若累的话就睡吧!钱包的事情就别再多想了,一定会找回的。」
我抿着唇,不禁轻叹口气,强迫自己用力的点了头。
这秘密就暂时先放在我这里吧……
「撇除钱包被抢这件事,这样一整个下午玩下来,心情有好些吧?」他的这句话才让我意识到今天的这趟旅程原本就是他要陪我散心而临时有的旅程。
「对,是有好一些了。」我又补充:「在钱包被抢之前我确实这样想。」
因为与他母亲这件悲伤的事情来说,我的那些悲伤微乎其微,难过程度没有这件事来的剧烈。
「钱包的事情就别再想了……如果你不断的想着它,它就会碰的一声出现在你面前,那你才要用力的想它。」
我对他这个歪理感到好笑,无奈的笑几声後,我将椅背降下,让自己调整在一个舒适的姿势。
夏崇杰一样将窗外的位置让给我坐,昏暗的客运上我们随着车身而微微晃动,只有驾驶那传来微微的晕h灯光,其余的光线来自於外头夜晚的热闹,顺着外头照进的光线,我看到了夏崇杰那棱角分明的脸型与五官。
不知道为什麽,在这一瞬间好像有种穿越时空的不真实感。
「学姊,你跟宇绍学长的故事……可不可以讲给我听啊?」夏崇杰的声音将恍神的我拉回现实,说完後还刻意g起嘴角,笑了笑。
我无语了几秒钟,这小子根本不断的挑战我的底线,可我原先的那些底线,应该要像刺蝟那样竖起刺来保护自己的底线,在这此刻的时光中模糊了,那些底线好像顿时消失了一样。
当时我与曾宇绍之间的事情,就算是与我友好的方筠,我也都是在分手後的两个多月才让她知道事情的经过。
可现在的夏崇杰,仅仅只是个学弟的身份,面对他的提问与好奇,我竟然一点都不会抗拒,不会觉得排斥。
是我变了,还是因为今天这趟旅程实在太奇妙的关系?
「学姊,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强求你,这是我对你的尊重。」
罢了,我将这一切的奇怪心境归咎於今天这段旅程太奇妙的关系,撇除钱包被抢这件事情,这趟旅程是真的蛮有意思的。
加上恐怕过了今天,我再也不会想对他说了吧。
我与曾宇绍,高中同班三年。
在高一的时候我们并不熟,约莫到了高二时候才开始因为g部的关系而熟识,他是班长,而我是学艺gu长,在所有g部中,这两个g部是经常会被广播去某处集合的人。
曾宇绍不像其他人一样,他是以g部职称来叫我,在那段时间他总是叫我学艺,而我也顺着他的习惯,叫他班长。
照理说用职称来称呼别人的人,感情并不是很好,甚至於有些的陌生,可我与曾宇绍却与之相反,甚至,我们渐渐的会开始讨论起功课,研究起题目。
曾宇绍是个热心助人的同学,就算不当班长了,他还是显得热心慷慨,也因为这样子,我确切的知道在班上就有两位的nv生偷偷暗恋他。
讲真的,若要我确切的描述起第一次见到曾宇绍的模样,我实在想不起来那些模糊的记忆,在高一的时候我们只知道彼此,在班上是不熟的同学关系,可是我却可以想起当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他的那一瞬间。
那是在高三上学期的某日中午,他朝着我挥手走来,走廊外的yan光照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会发光一样,纯白的制服因为yan光的照耀显得更加的白,他的皮肤也因为yan光而更加的白皙,脸上的笑容也因为yan光的关系更加的灿烂。
这瞬间,当我意识到x口那蔓延的暖意与紧张感时,我便知道他不仅是朝着我走来,同时也走进了我心中。
「学艺,我刚刚去老师办公室,老师他刚好找你。」他微笑地指着後方,「就这麽巧,你刚好走来。」
我点点头,有点慌张的逃离,在逃离了五公尺後,我偷偷转过身看他,他的背影正以缓慢的速度离开。
对他的喜欢,我偷偷的藏在心中,没有告诉任何人,当时也没有打算要让他知道。
我还是正常的与他相处,只是偶尔当他凝视我时的那正经表情时,我的心脏会少跳了几声,呼x1会错乱了频率,可我猜他完全不知道,因为我伪装的很好。
直到要准备考大学的时候,在某次同学间的聊天中,我得知他想要考进某间大学的英文系,於是在志愿卡上,我便偷偷的将这个志愿当作是我的第一志愿,之後如期待中的,我跟他考上了同间系所。
在放榜没有多久,有天曾宇绍自己来找我,他表情有点兴奋,以及一些我读不懂的情绪。
「学艺,你知道你跟我同系所吗?」他说。
「我……我知道啊……」我的眼神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往旁边飘去。
「学……不对,你已经不是学艺了,我还改不了口欸。」他自嘲着自己。
我不自觉地笑了出来,「没关系,我也b较习惯你叫我学艺。」我心中自娱着这是他对我的特殊称呼,自娱着这样是特别的。
「说不定你上了大学还是会当学艺哦,我一定会提名你的。」
我翻了白眼,「拜托别,上大学後我不想当g部了,若你提名我学艺,我也提名你当班长,我是认真的哦。」
「哈哈哈哈……」他笑了,见到他笑容的时候,我也不自觉地扬起笑容。
「芯苹。」他看着我,「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我的注意力还停留在他叫我的那声芯苹上,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温和有磁x的嗓音吐出了这声名字,我不禁脸红了。
我朝自己的脸搧手,解释脸上的红晕,「我有点热,天气太热了啦。」
那一瞬间,不知道怎麽的,曾宇绍也脸红了起来,我愣愣地看着他,脑中自动帮他解释是因为天气的关系。
「你要跟我说什麽事情啊?不说的话我要回教室了哦?」我有点尴尬,尴尬的想要逃离。
在我转身的时候,曾宇绍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潘芯苹,就是……我……」他的脸越来越红,我的心也越跳越快,是我想的那样子吗?我们互相喜欢吗?
「我……我喜欢你。」
我瞠眼,明明告诉自己要有心理准备聆听,可这一瞬间我却脑中空白,双唇开始颤抖,手也在颤抖,几乎全身都因为他的这句告白而在颤抖。
我有听错吗?
「你……可以再说一次吗?」我不敢相信。
他做了一次深呼x1,白皙脸上的红晕更加的明显,「我说我喜欢你。」他又说了一次,不偏不移的这几个字完完全全的传入我的耳中。
「你可以不用马上回答我没关系!」他开始慌乱,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曾宇绍,我想任谁跟自己喜欢的人告白都会这番紧张的吧?
见我都不说话,他更加的慌乱,「唉呦,你慢慢考虑,我、我先离开了。」说完还真的跑掉。
我留在原地,双手摀住自己的面颊,不敢置信刚刚发生的事情。
自此过後,他看到我都会显得紧张,即使假装自己很镇定,但我还是看得出来他因为我而紧张,这种因为我而有的情绪让我感到害羞不已,却也很开心,原来我们真的彼此喜欢。
在他告白了三天後,我给了他答覆,说我也喜欢他。
「真的吗?」他还傻傻地说:「如果你也喜欢当下怎麽不说?害我紧张得半si……」
「你讲完就马上跑掉,我要怎麽说啊?」我故意责怪他。
他搔搔头,牵起了我的手,「芯苹,我会永远喜欢你的。」
永远,这是他当时给我的承诺。
说到这里,我的困意来袭,打了声哈欠想睡,可夏崇杰的眼珠子依旧直直的停留在我身上,好像舍不得移开似的。
「然後呢?」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你们怎麽分手的?啊?我可以知道吗?啊!这……这可以问吗?」
你都问完还问说这可不可以问?
我无语的看了他几秒钟,最後转过头看向窗外,「改天吧!改天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真的?」
虽然我没有看着夏崇杰的脸,可从他的声音中我听得出他有点错愕。
「对,真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不对劲,竟然答应了他。
原因乾脆通通都推给这奇妙的旅程好了。
低头看手机,是凌晨三点钟的时刻。
我静悄悄的开启租屋处的大门,方筠已经入睡,听到她沉稳的呼x1声後我尽量放轻一切动作的拿起换洗衣物,接着走进浴室里面。
所有一切都打理好後,我看向时间,四点钟。
脑袋开始想着该怎麽跟方筠解释今天的疯狂、怎麽跟店长解释怎麽会跟夏崇杰去了台南了呢?想着想着,我脑袋运作的速度渐渐的停下,最後跌入了梦里。
那些高中的回忆,也将我的梦拉近了我高中时代。
有着青涩脸孔的我与曾宇绍,正站在一棵木棉花下,朵朵的木棉花正在掉落,一片一片的粉橘花瓣看起来像是下了春雪一样,纷纷掉落在我与曾宇绍的肩膀上,我看他身上穿着代表青春的纯白制服,接着我们坐在长椅上让同班同学帮我们拍照。
这是我曾经有过的遗憾,因为我从来没有穿着高中制服跟曾宇绍拍照过。
学生的纯ai与那些悲伤的回忆让我掉了泪水,我解释不出这泪水的意义,是难过?是难以忘怀?还是遗憾?是惆怅?
当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阵强光直s过来,我才意识到已经起床的方筠将yan台的帘子给拉开,让外头的暖yan就这样直直照shej1n房里,也给了房间一片光明。
浑身都觉得有暖意,刚醒的我脑袋有点顿掉,翻了个身,这翻身的动作引起方筠注意。
「醒了?」她声音幽幽传来。
「嗯……」
「早上的课我帮你点名了,午餐也帮你买了粥。」方筠轻描淡写的说,正坐在电脑前与人打字聊天。
我微微起身,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是中午时刻。
「潘潘,你跟学弟在交往吗?」冷不防的,方筠直接丢过来这个问题。
想想昨天那疯狂的举动,会被误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我没有。」我回答。
「嗯。」她头也不回的回应我,见她没有继续问下去,我0着自己的脑袋整理思绪,我明白她不是不继续问,而是在等我开口。
「我昨天遇到曾宇绍,心情不好在难过,夏崇杰看到就怂恿我翘课,所以我也就跟着他翘课了………」再度躺回床上,我盯着泛白的天花板,继续说:「我以为他只是要带我到附近,怎知道他买了台南的车票,我们就这样一路杀下去了……」
是啊!现在想想,还是觉得自己疯狂,昨天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还是一不小心遇到曾宇绍就什麽事情都不对了?又或是夏崇杰让一切正规的事都成了不正规?
方筠缓缓的转过头,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我。
「你想说什麽就说吧!」我从床上起身,开始摺起棉被。
「很多事情一t两面,你觉得正确的事情别人不一定觉得正确,相对来说,你觉得不正确的事情别人也有可能觉得是正确的。」方筠咬着牙,叹口气,「你们两人孤男寡nv,撇除掉其他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因为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无关於他人,可若夏崇杰真的喜欢你,而你又没有要接受他的打算,那你这样的行为启不是让他对你有所期望?」
我愣愣的眨了眨眼,不知道要回什麽话。
在疯狂的当下根本什麽都没有想到,然而疯狂结束了,才惊觉自己当下忘记顾虑到很多事情。
「这是我自己的猜测,因为没有人应该理所当然的对谁好,就算是直属关系,男nv之间一定会保持一些距离,他对你好,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你呢?你对他的好,是不是有可能让他误会?」
我不再为这件事情做反驳,方筠有时候就像是我感情上的导师一样,有时候一针见血到我不知道要说什麽。
「可我并没有说我不赞成你跟夏崇杰在一起哦。」她转过身,继续用她的背影面对我,「据我目前所观察,他是个很好的人。」
我在这一瞬间突然想到先前在松饼店,店长曾经问我。
暂时是指多久?
是直到曾宇绍彻底离开我心中的那一时刻吗?
可他又是什麽时候才肯离开?不,应该是说我什麽时候才肯让他离开我心中呢?
对店长解释了事情的缘由,她念了几句现在年轻人做事情都靠冲动,不好好想想,诸如此类的话语。
我想起夏崇杰母亲的事情与那张跟着钱包一起遗失的字条,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我甚至有个想法,找个时间我偷偷的去台南到那个邻居家登门拜访,再次跟她拿取塔位的号码,可当时去的时候我只顾着跟在夏崇杰的後面,根本就没有留意自己到了哪里,这也让我蛮讶异自己竟然这麽的信任夏崇杰,完全没有想到如果他将我带去奇怪的地方或是做奇怪的事情那可怎麽办?
但也是因为信任,所以才跟他一起翘课的,不是吗?
犹豫了许久,我最後才将这件事情告知店长,论亲戚关系,夏崇杰的母亲也是店长的姑姑啊……
店长知晓这件事情後,先是沉思了好一会儿,最後跟我说了声谢谢。
「我不知道怎麽开口跟他说,也觉得这件事情由我这外人对他说很奇怪,所以……」我感到有点为难。
「嗯,你不用想太多,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店长柔声的拍拍我的肩膀,我也总算将这烦恼给解决了。
我很想知道,却也害怕知道当夏崇杰得知他母亲的事情後会有什麽样的反应,脸上又会有什麽样的表情呢?
最後我摇摇头,将这些思绪甩开脑袋,要自己别想了。
傍晚打工时间即将结束,当我将门上的门牌翻转成休息中时,夏崇杰正站在门外对我挥着手。
「学姊,要不要吃宵夜?」
我无言看着他,当下觉得他来无影去无踪的,是怪物吗?
也在这一瞬间,我想起方筠的那些叮咛,最後我拒绝了他。
是啊!在还没有确定要让他走进我的心前,我是不该继续和他这麽要好。
「抱歉,我室友找我吃宵夜,下次吧!」我歉意的对着他,夏崇杰挥挥手,表示知道了,脸上也没有任何失落的表情,我见到他如往常那样跑去小兆那边逗他玩,便知道他的这句邀约只是随口说出口而已,并不是真的要约我。
又或是他个x的关系,不管见到谁都可以开口邀约?
我没有将此放在心上,推开店门口後离开。
「有要吃宵夜吗?」我打电话问方筠。
「不了,肚子有点疼,乾脆你回来顺边帮我买个胃肠药好了。」
最後我为自己买了份宵夜与胃肠药回家。
也许是因为方筠的那番话,让我不自觉的开始与夏崇杰保持距离。
若他出现在松饼店,我会专心於当下的工作上不再与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偶尔才会回话;若在同一堂课程上,我会选择教室第一排的座位坐,因为那是所有学生最不想坐的座位,然後在下课的时候快速的收拾好东西离开。
我不知道夏崇杰有没有发现,或许他发现了,也或许他没有发现,但以我所认识的夏崇杰是位细心的男孩,ga0不好他发现了也说不定。
并不是在躲避,只是真的不想让他误会,不论他是不是真的有喜欢我,我确实该跟他保持距离才对。
十一月的天气还是很炎热,近年来诡异的天气让十一、十二月还是保持着可以穿短袖的天气。
这天我到图书馆去还书,偶尔我都会在图书馆借一些书回去看,一次约莫借五到六本,感情、惊悚、励志各式各样的书籍我都接受也都会看。
当借好了书,我一手抱着那叠书一手即将要推开图书馆大门,这时有个身影从外头将图书馆的门给开启。
当我看到那个人的脸孔时,也就在那一瞬间我的惊吓程度让我手上抱的书全数掉了,纷纷砸落在舖有毯子的地板上。
是曾宇绍。
他见到是我,很明显地也愣了住,他回过神的时间b我还要早,当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将地上那些书都捡了起来。
「一个人,可以吗?」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柔暖,那样的令人动听,宛若早晨空气的清新感,有种纯净的感觉。
他问我,一个人,可以吗?
真的是单纯的问我这些书我一个人可以拿得动?又或是想知道分开後的这些日子我一个人过得还可以?
而为什麽当听到他声音的时候,我又有种难过的感觉?
「曾宇绍。」这是分开後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过往都是不断的躲避不断的逃避,甚至想躲到一个没有曾宇绍的世界里,可是我能够逃到哪里?我能够躲到什麽时候?
所以他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我会叫住他。
我看着他,强忍着那些如cha0水来袭的悲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