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没有停手的意思,紧接着一拳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拳打脚踢雨点一样往迟鹤身上砸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场殴打停止,迟鹤蜷缩在地上,衣服脏了全是脚印,嘴角流血,自行车歪倒一旁,放在袋子里最下面的手套掉了出来,小心放好的一叠钱露出来,两只洁白的兔子沾上地面的泥土,变成了脏兮兮的灰色。
工头走过来,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弯腰捡起来那叠钱,讥笑道:“还威胁我呢,你知道所长是谁吗,我亲叔叔!你有本事就去告我,老老实实拿钱走人不就行了,非要给我找不痛快,死哑巴,真晦气,啐,我们走。”
工头和大汉驾车离去,拿走了那三千块钱。
迟鹤眼皮垂敛,呼吸粗重,他在地上缓了很久,身上不那么疼后才扶着墙站起来,第一时间不是查看身上的伤,而是走到自行车旁,捡起宋嘉阳送他的两只手套。
手套脏了,迟鹤用手去擦兔子耳朵上的泥水,手上破皮的伤口出血将兔子染的更脏,迟鹤拧了拧眉,似乎是有些懊恼自己将手套弄的更脏。
湿掉的手套放进口袋,迟鹤一瘸一拐推着自行车离开。
等人都走远,藏在树后面的同村工人捂着嘴出来,他刚刚都看见了,但是因为害怕没敢露面,眼睁睁看着迟鹤被打了。
后来工头走了,他也没敢出来帮迟鹤,一是怕工头又回来,二是怕迟鹤说他不帮忙,里外不是人。
他早就说吧,让迟鹤要不到钱就算了,这反而还被人打了一顿,哎……
他被谁打了?
宋嘉阳和杨阿奶围在厨房烤火,外面寒风凛冽,屋内火炉噼啪燃烧,暖黄的火光熏在宋嘉阳脸上,印出一片温暖光泽。
没有什么比冬天围着炉子烤火更幸福的事了。
“汪汪——”
大门外传来大黄汪汪叫的声音,杨阿奶:“大黄是不是关外面了?”说着站起身要去给大黄开门。
“我记得门是开着的呀,阿奶你坐着,我去看看。”
宋嘉阳一出暖和的房子就冻的发抖,外面和厨房简直天壤之别。
大门半开,大黄蹲在门口依旧朝外面叫,宋嘉阳喊它,它看了眼主人摇摇尾巴然后又叫一声。
“汪!”
“咋了大黄,你咬什么呢?”宋嘉阳好奇,缩着脖颈探头往外面看。
一个人影在黑暗中行走,步伐迟缓,这条路似乎只有迟鹤会经常经过,宋嘉阳第一反应就是他。
靠近他阿奶家的路边有盏不怎么亮的路灯,迟鹤听到宋嘉阳的声音停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从他头顶映照而下,宋嘉阳这才看清他红肿的嘴角和脏污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