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袭黛并不在意。
有人说母亲的爱是无条件的,江袭黛也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但是师者如长辈亲人,也如母亲一般,或可包容她,认同她,喜爱她。
殿堂中的少女,脸颊上有几道划痕,个子还未长高,更显得孤零零的了。
她拿着她唯一的一把破铁剑,对于长老们的冷眼和指责,还有震怒的掌门无所适从,剑尖颤了几颤,最终垂落下来。
燕徽柔发现她眼角渗了点眼泪,顺着年轻稚嫩的面庞,一滴滴滚落下来。
她努力吞咽了一下,声音轻颤道:“而且,我隻会这些招数,一紧张就会全使出来,我不想的,已经是本能了。”
没有人听一个劣迹斑斑的小孩子的辩解,掌门没有对她说什么,隻挥了挥手,“带下去,先关起来禁足。”
江袭黛抬起头,眼底的光芒黯了下来,再随着眼睫毛垂下而彻底消失。
燕徽柔的魂体站在她的对面,白茫茫的,像是柔和地给她渡上了一层月光。
她身为内门大比的魁首,却最终被人架着手,拖下了宗门大殿。
而那些柔和的光芒总是亦步亦趋地包裹着她,隻是隔了两个不同的时空。
江袭黛却顿时抬起眼眸,若有所感地衝她的方位看了一眼。
燕徽柔被那双还盈着泪光的眼睛看着, 拨动了一下心弦。
耳畔好像听到了一滴露水,从草尖坠入湖面的声音。
她们二人的视线交错时,燕徽柔抬起手,想要触碰些什么。
但是那隻洁白魂体的手碰到少女的面颊时, 周围一些的颜色又全部暗淡。
再次破碎了。
镜头流转。
燕徽柔又看到了熟悉的老地方, 藏经阁内。确切地说, 是藏经阁的最高层。
这里还在荒废着, 不会有弟子前来阅书,所以仅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这三年内,江袭黛被禁足于此思过,没有掌门的命令, 她是不能随便自己外出的。平日所做, 便是挑着灯, 抄抄修身养性的经文。
没人教她识字,一开始她只是照着字描而已。不过抄得多了, 竟愈发会写, 好像也看懂了是什么意思。
外门教得松散, 那些她去内门偷师学会的修行方式,多的是靠着一种近乎野性的本能,到底凌乱得不成体系。
江袭黛受这些经文启发, 逐渐摸索出了一团成套的东西,自发修炼到了内门的平均水准。
灵山派掌门得知此事后,一时心情复杂:“这等天赋, 确实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