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徽柔连忙握住了江袭黛的手腕,“门主,您今早有什么安排吗?”
江袭黛的目光落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她抽开自个的手,坐起了身子,而后漫不经心地拢了一下衣领。
她正在认真思考,没注意到燕徽柔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江袭黛看了眼外边的天色。淡蓝的天空,偶有一两片清淡的云翳,瞧起来也不算很热,便随口道:“嗯……去教你练剑好了。”
燕徽柔也坐起身,脑中零星地飘过方才一两个画面,让她略有些心不在焉。
奇怪的是,她也不是没有看过江袭黛沐浴。但是那时候瞧着她,却关注她背后的疤去了,担心的情绪更多一些,不如现在这样半遮半掩让人印象深刻。
燕徽柔跪坐在床上,拿手腕贴了一下自己的侧脸,企图将那里的滚烫凉上一凉:“……门主不是说这几日给我放假吗,还让我莫来扰您。怎的如今又变了。”
“……”
江袭黛回眸瞥了一眼她,只是想起自己好像确乎讲过这话,一时也不好出尔反尔。
“罢了。”她蹙了眉,没走几步又索性躺回了床榻上,神情倦懒地拥着被褥,喟叹一声,抬起眼睫毛瞧着燕徽柔:“那你想做甚?”
燕徽柔不动声色地想,由此见得,门主大人每天闲暇得倒还挺过分。
“昨日才新得了一本功法。”燕徽柔并没有弄懂双修功法与普通功法的区别,她随口提道,“门主不想多看看吗。”
江袭黛双眸微睁,又借着股幽幽的劲儿盯了燕徽柔片刻,眉梢皱得更深:“……不要。”
“那我得回一趟明月轩了。”燕徽柔瞧她躺得可爱,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发梢,但是伸出手却才意识到:对于清醒着的江门主而言,这个动作似乎有点太冒犯了。
她只能遗憾地放下手来,解释道:“那里还有四隻小动物,我昨夜未归,也不知道碧落喂肉了没有。”
江袭黛垂下眼睫,未置可否。
真是出息了。为了几隻随处可见的小兽,反把杀生门门主冷落在一旁。
“你去——”她前两个字端起来,咬得稍微重一些。后面几个字宛若甩开衣袖一样轻,仿佛浑然不在意似的:“去就好了。与本座有什么关系。”
“怕门主一个人待着无趣,我自然是要交代一下的。”燕徽柔走时靠在门上,衝她笑了笑:“很快回来。”
那笑容亮了一瞬,门开门合,又关上了。
江袭黛没有动弹。
她心想,倒也没有那么无趣。
只是她的琼华殿实在太大了,显得安静,寂寞一点也是正常。
燕徽柔这一去,倒是磨磨蹭蹭了许久。
江袭黛在花瓣浴池里待了一会儿,泡得身酥骨烂地起来,又果真开始觉得无趣了。
于是她披上衣裳,刚欲出门,便瞧见一名绿衣少女从琼华殿急匆匆地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