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无需用这种话来骗——”
她难得气息急促起来, 活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似的, 甚至剧烈地打断了江袭黛。
江袭黛姿态慵懒地靠着, 捏着她打量了许久, 目光醉醺醺地,似乎在欣赏这张小脸上的慌乱。
“燕徽柔。”
江袭黛嘘了她一声,指尖转捻为捧,顺着她几乎没有棱角的面部曲线滑下:“你这么紧张作甚?你怕我杀了你以绝后患?”
燕徽柔皱着眉, 连连摇头:“不是的, 门主……”
然而。
“我确实是很想这么做。”
女人望着她一笑。
燕徽柔怔住。
她的手微松, 桌上的一杯酒砸了下来,红色的液体濡湿了桌沿, 像是血一样点点滴落。
燕徽柔从喉咙挤出很轻的问询:“那……您是什么时候算到这件事的?是……”
江袭黛似乎是醉得很了, 淡淡嗯了一声, 把她最后一丝侥幸也全部打碎:“从一开始,本座就想杀了你。”
燕徽柔缩在桌子底下,暗中攥着自己的裙摆的手颇为无力缓缓松开。
“那您……”燕徽柔喉咙干涩, 潜意识还是不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为什么不这样做了?”
“因为——”
江袭黛却倦了似的,松手放开她,弯了弯眼睛:“不告诉你。”
“来啊。喝酒。”她声音柔下来:“真无趣, 隻一个人独饮。你光顾着叨那点儿牛肉,也不给本座留点。”
燕徽柔很想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但无奈却被江袭黛抽离。还在沉思中没回过神时,窸窸窣窣的酒液撞杯声又响起, 甚至有许多暗色的酒痕飙到了桌上。
“太安静了。”
江袭黛把着酒盏,唤道:“来人。”
杀生门门主有令,门下弟子胆敢不从,随着门口站着的一个守卫的弟子的传话,那群莺莺燕燕又被喊过来,弹琴的弹琴,唱曲儿的唱曲儿,整个琼华殿倏地热闹起来。
江袭黛站起身来,令底下门人再去搬了几坛美酒,毫不吝啬地丢给了她们喝。
江袭黛藏的酒不是寻常凡酒,乃是正儿八经的琼浆玉液,由灵脉供养的葡萄酿成。哪怕没有修为的人喝了,也能美容养颜延年益寿。
“不用拘束,今日本座心情好。”江袭黛依偎在最高处的宝座上,声音轻柔:“你们玩儿你们的就是,怎么乱来也不罚人。谁最高兴,本座便赏她金银法器。晓得了吗?”
底下又是一群欣喜的“谢门主赏”,这份热闹自是火上浇油,轻歌曼舞,女子们的笑声大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