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你是个陌生女子,你总是盯着我看,是很无礼的举动。”
冷不丁的,燕徽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星河道:“咳,不好意思。我见姑娘面善,倒是很像一个故人。说起来你我二人甚是有缘,同是沦落到这魔窟……也不知姑娘为何会落在那妖女手上?”
最后一截绳子落下,燕徽柔拿着剪子,理理衣裳站了起来:“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李星河一个翻身站起来,因为伤筋动骨,还有些踉跄。
他见燕徽柔不言不语,突然冷淡了几分,又有些疑惑。
只是李星河再打量了燕徽柔几眼,又不免想起在门外听信的流言。江袭黛癖好实在不一般。
李星河突然心中一凝,再看燕徽柔生得如此美貌,穿的也是杀生门的绫罗绸缎。
这——
他于是明白了。
“我听闻那魔教妖女生性残暴,空有一副皮囊,却没男人敢要,后来她性情变了态,又十分喜好女色,常折磨那些侍女为乐……”
李星河瞧见燕徽柔也如此,心中不免泛起怜惜之意:“姑娘,你救了我,我日后必当报答。但择日不如撞日,要不趁着现在四下无人,你干脆跟着我一起逃走,省得再受那老妖婆的欺负!”
“你为什么要空口无凭说这些话?”
李星河还在慷慨陈词,甚至凑过去了些许,却不料肩膀被眼前的女子猛地一推。
他瞪大眼睛,往后退了半步。
“听闻?”燕徽柔突然把声音拔高了些许,皱眉道:“你见过她如此不曾?你认得她多久?你又晓得多少来龙去脉?为什么世人都要轻易地人云亦云,用莫须有的脏水来泼另一个人?”
“江门主不是这样的人。”
燕徽柔:“她救了我数次,还授我修行之法。这样的人,纵然不是个善人,又怎会像你说的那样?”
李星河诧异地张了张嘴,似乎不明白为何眼前的少女一下子如此激动:“你莫不是因为怕她才这么说?姑娘你莫误会,我却也没有造谣,你晓得江袭黛和我们阁主那事儿么,那可是真的。那妖女就是古怪得很,我李星河绝无半句虚言!”
没成想,燕徽柔的眼眶却微润了,“她和展阁主……我且问你,爱一个人,何错之有?”
李星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好像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究竟是眼前的少女古怪一点,还是那个女魔头更古怪一点,似乎也说不好。
“罢了。”燕徽柔垂下眼睫:“我不想和你多言,救你只是因为不想看她再造下杀孽,枉送了人命。何况江门主将你丢到我这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大抵也是放了你一条性命。”
“你若记得我的救命之恩,把这份恩情算到江门主头上就好。”
李星河往后退了几步,险些被绳子绊倒。
要他感谢江袭黛?
太荒谬了。
不可理喻,实在是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