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
也就是说她的原意并非如此。语气仿佛哄小孩似的。不过燕徽柔的声音很温和,有一种熨贴的舒服,让人实在无法衝她发火。
江袭黛垂眸冷盯着她,她拿那剑身又碰了碰燕徽柔的颈脖。
“你放心。本座若是有一日死了,死前必得一剑送你先归西。”
“黄泉路上的伴。”燕徽柔浅浅一笑:“下辈子兴许也会遇到一起。门主对我厚爱至此吗?”
江袭黛:“……”
燕徽柔又听见那女人冷哼一声,杀意倒是收敛了不少,只是似乎还是在闷气。看来是嘴皮子不如她利索,又不知说什么好。
燕徽柔眼看着颈边的剑锋垂下。
不知为何,她确实觉得江门主挺可爱的。皮囊虽艳,但底下好像是个任性的小姑娘。一看自己不顺眼就威胁着要砍了自己,她这脖子战功赫赫,少说都被江袭黛架过三次的剑,但实际上最严重的也就是罚她跪在殿前……还有被亲醒了以后惊怒交加地扇了她一掌。
不过这个认知放眼如今的整个修仙界,实在是有些过于小众了。
江袭黛撑起了伞,似乎是连余光都懒得分给她,将燕徽柔挡在身后。
燕徽柔跟在她身后,目光落在那把让人修仙界闻风丧胆的伞来,白色的娟面,妖娆怒放的佛桑花跃然于白伞面上,倒是与她那身红裙很是相称。
两人一路上山通行无阻,但江袭黛寻觅了一周,未果。
揽月阁最高处的那方宝殿,已经塌方了。
余下的残垣断壁,弟子们还来不及修缮,此时余留下一小撮人,正从事搬运。
江袭黛在一旁静静看了会儿,她的衣裳颜色招摇,人又极为出众,四周人怎么可能看不见?
只是在魔女面前跑是来不及了,还不如卖傻求保命。
那些搬运碎石的弟子如喧哗的鸟群一般,丢下手中的活计全部聚集在一处,紧张地回望这个女人。但一旦站定,便没有人再出声,好像都在努力降低自己引起她注意的可能。
“你们阁主人何在?”
轻风之中,江袭黛开了口。
一个管事的弟子颤抖地跪下来,害怕地答道:“……阁主去浩然宗了,不在这里。”
江袭黛感受了一番,确实未曾捕捉到那人的任何气息。
“是吗?”她不由得皱眉,旋即又松开,勾着唇一笑:“那就劳烦诸位先留在此处了。我这就去一趟浩然宗。倘若没见着人,休怪我取你们性命。”
红衣女人的笑容很娇艳,像是桃花盛开在春风里,但四周的门徒见了却愈发瑟瑟发抖。
江袭黛抬手便下了一道禁製,如同画地为牢一般,圈住了揽月阁这一小处。
随后她便雷厉风行地揪起燕徽柔,一路踏上风脉,朝着浩然宗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