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会终于结束,她坐回办公室,些许烦郁地扯了下领带。
“除了成年海獭, 小海獭也会抓吗?”
“有过。”
包厢商谈结束已久,沈忍冬的回答却仍回荡在脑海中, 将她的心臟反覆碾破刺穿, 有狂烈厉风在窟窿里呼啸。
她捧在手心的小宝, 是不是也曾被捕捉到那样炼狱般的仓库牢笼里, 成为人类贪婪交易中的牺牲品
心头泣血, 林菘呼吸紧促, 闭上通红的眼睛。
不自觉想起数年前的那些事。
一直以来, 人类在海洋滥捕的恶行有增无减。
海獭深受其害, 因此都非常反感和抵触人类气息。
而作为有化人形天赋的海獭, 林菘自小便被同族厌弃,甚至是集体攻击。
独獭终是难抵兽群。
某次致伤严重,她奄奄一息地逃上岸。
濒死之际, 有位住在岸边的陌生女人将她捡回了家。
陌生女人终日戴着一副雪白的面具,说话嗓音泛哑, 许是喉咙生病了。
她很温柔, 完全不是同族海獭口中罪孽滔天的人类那般凶恶。
她的房子小而温馨,清香四溢。
她细致地为海獭处理伤口, 上药换药。
动作间,总是温声轻语地说话, 也不管一隻海獭是否能听懂。
后来,还给海獭取名为“小菘”。
半年过去,林菘彻底恢復健康,被女人完全放归大海。
但她每天晚上都会带着漂亮的贝壳去岸边等待,想要再见到女人。
女人无意间发现后,便每晚都过来见她。
揉揉她,收下漂亮的贝壳。
日子这般安宁地过了一阵。
某天,例行检查她的身体时,女人有些惊讶地说:
“你怀孕了。”
林菘抬爪揉揉自己的毛茸肚子,整隻陷入迷茫。
和谁怀的?
她并没有接触别的海獭,所以只会是和这个女人。
——野生獭獭不明白什么是生殖隔离,她只是纯粹为这个可能性感到高兴,并且欣悦地认定女人就是小宝她妈。
而女人亦认认真真照顾了她长达一年的孕期,一直到她们的小宝诞下。
此后,她从每晚带着漂亮贝壳独自来岸边,变成每晚带着小宝和漂亮贝壳来岸边见女人,一人两獭和乐融融。
生活本该这样继续安宁和睦地过下去。
直到那天晚上,两名胸口有绿鸟标志的黑衣人闯进女人的院落,要将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