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我是他女儿,我不是探视,我要陪着他。”司若微边说边跑,早已红肿的眼底再现泪花。
“先去住院部?前台!”
护士在后嘟囔了句:“现在这年轻人啊,出事才?关心…”
消毒水味充盈着冷光下的走廊, 医院下水管簌簌水声清亮,除却?些微穿堂风,周遭透着死寂。
司若微行李箱滚轮的声音刺耳。
她本步伐急切, 可邻近那间病房时, 脚步却仿佛灌了铅。
她不知要如何面对老实本分又严苛古板的爸妈, 如何面对病床上的爸爸。
“微微…微…”
司母本趴在病床头睡了过去,可梦里都?是女儿。
她呢喃转醒,揉了揉惺忪睡眼?, 抬头刹那, 却?惊觉病房门口有个再熟悉不过的轮廓:
“微微?是微微吗?”
“…妈…”
司若微一个字都?未能发?出完整的音色, 泪水再度涔满双眸,愣在门边一动?不动?。
满面蜡黄, 憔悴至极的司母蹭地站起身, 一个箭步冲向了日思夜想的女儿:“回来了?伤着哪儿没有?”
司若微木讷摇头,抹去眼?泪望着沉睡的爸爸:
“爸他…”
“就会傻睡!”老妈含泪抱怨:“你来了,他该醒了, 他会醒的吧。”
司若微刚止住的眼?泪又冒了头:“怪我,都?怪我…”
“热搜, 和你被抓是真的吗?这么大的事?, 你什么都?没跟家里说过啊,微微,你要我俩的命啊, 你要我们的命啊。”
司母也哽咽不停,若非顾念女儿, 她怕也倒下了。
“我错了, 妈,错了。”
母女二人抱在一处, 泣不成声。
“要都?是真的,怎会放了你回来?你还瞒着?瞒着我!”司母猛砸了两下孩子的肩头:“你糊涂,长大翅膀硬了是吗?撒谎!还敢撒谎!我的孩子能干啥我心里没数?说实话!”
肩头没肉,有些疼。
司若微没躲也没脸躲,呆愣须臾,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却?固执地一言不发?。
“你要急死我?!”司母脸色铁青:“说话!这事?你扛不住!别逼我打你!”
“妈,我不敢再骗您,真没事?了。我不要学位,坏了声名,但没有官司纠缠了。”司若微擦去眼?泪,垂头嗫嚅:“是我动?了不该动?的情,我再不敢了。”
“小点声,大半夜的,病人不能打扰。”巡夜的护士听到动?静,跑来劝阻:“有事?天亮再说。”
“抱歉。”司若微朝人鞠躬致歉:“是我疏忽了。”
司母长叹一声:“我叫你舅舅来,让他接你回去睡觉,回家就好,有事?我们替你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