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淮因缺氧眼瞳都在失焦涣散,他迷茫半晌才移开视线,闷闷道:“我没有。”
他很听话了。
姬恂没忍住齿间一阖,将长了些肉的面颊咬出个微弱的齿痕来,刚好将那点痣圈在最当中。
“好吧。”姬恂心软得不行,挑眉道,“那十日吃一次行吗?背着你舅舅不告诉他。”
毕竟白鹤知叮嘱的是少吃,而不是一点都不能碰。
楚召淮还是不高兴:“舅舅让我不吃冰定有他的道理,还是莫要骗他了。”
姬恂道:“七日?”
楚召淮蹙眉:“我真的不是在讨价还价,陛下要是再这样,我就……”
姬恂道:“五日?”
楚召淮说:“……我就却之不恭了,今日我就想吃。”
姬恂:“…………”
姬恂幽幽看着他:“白神医方才莫不是在故意诓骗我?”
“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楚召淮一本正经地说,“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和自己讨价还价半天,末了我勉为其难答应了,你却又说我故意骗你,哪有这样的道理?”
姬恂:“……”
明明是被人拿捏,但姬恂却没忍住还闷声笑了出来,像是得了天大的便宜。
“好吧。”姬恂叹了口气,“还是王妃棋高一着,朕甘拜下风。”
楚召淮眉眼全是扳回一城的笑意:“我现在就想吃了。”
姬恂点头,让人去尚膳监取。
楚召淮终于体会到了耍无赖的乐趣,边看医书边等,乐得脚尖都勾起来了。
看来只要学会耍无赖,连姬恂都对他没辙。
楚召淮终于吃到了荔枝糖水,虽然冰块只有寥寥几颗但还是满足得直眯眼睛。
好像被人捧在手心里纵着,连之前的口腹之欲都回来不少。
甚至都会挑食了。
皇宫明明代表的是楚召淮最畏惧的皇权,可在明青宫住了半个月却是他这十几年来最快乐的日子。
不必像一年前那样畏惧煞神要吃他,也不必担忧寄人篱下招人厌烦,随心所欲想做什么都可以。
三伏天很快便过去大半,酷热的暑气逐渐消散。
黄昏已至,天边是五彩斑斓的火烧云。
楚召淮躺在软椅上闭着眼小憩,心中盘算着最近看了不少医书,想必医术略有小成,要不要去姬恂置办的医馆中坐堂出诊几日。
他虽然成日喝药治病,却是个闲不住的,宫里不少宫人的脉象都被他这段时日探得差不多了。
正胡乱想着,耳畔传来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