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因为分出了些注意力,那作画的沙沙声也变得缓慢,时间也仿佛被慢放。凡事只要慢下来,便会显得无限暧昧,露水滴落因慢镜头而显得缱绻,昙花一现因调慢倍速而显得缠绵。
所以在这缓慢得磨人的沙沙声之下,即便脱离了狭窄而窒闷的洗手间,在这样大的一间卧室里,也显得气氛胶着起来。
苗烟见她不答,抬眼,带点笑意,发出“嗯?”的音节。
是在逼她必须回答。
章寻宁侧卧姿势,神态还是老样子,似乎没露出什么端倪,苗烟却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醋坛子的味道。
章寻宁道:“这件事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再度把问句送回去。
苗烟也学不会服软,没有直面回答,很会转移话题:“嗯……在青山市一个人多无聊,总得有个朋友吧。那我不要他,谁陪我呢,你吗?”
什么性质的朋友她没有说清,凭白留下无限遐想。
顿了一会儿,章寻宁说:“这段时间有工作,很忙。”
那就是说等过段有空就可以陪她出门玩啰?
笔尖微微用力,铅涂出来的曲线在这一刻好像已经不是止步于单纯的一段线条的含义,而是渗透过纸张,如她指尖真正到达章寻宁肌肤。
笔尖所勾勒的身体,是她手指曾经抚过的。
空气随暑天闷热而显得湿热黏连。
苗烟不着急,又好似公事公办的态度,从感情中抽身,站起来:“大致的型都打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章寻宁那句话落空,再没有回復。
床上,披着白纱的章寻宁慢慢坐起,苗烟走过去收拾一地道具,蹲下身,一个个捡,根本没分一点注意力给章寻宁的模样。
过了会儿,章寻宁声音自头顶响起,平平淡淡:“以后都不需要我到这里?”
苗烟抬头,章寻宁俯视她,面庞上带着天生的上位者姿态。因逆光,眉眼都在阴影里,隻眼底泄出一点反光,给她的冷带来了些很不一样的感觉。
禁欲寡淡,却在越线边缘。
就这么看着,让苗烟心底痒痒的。
谁说章寻宁不会勾引人?只不过没在明面上而已。
有点嘴里发干的感觉,苗烟忍了忍没舔唇,说:“嗯。”
但所谓与人拉扯不能拒绝得太干脆,要留三分余地才算是张驰有度:“不过偶尔可能还需要你过来完善一下细节。”
“但是现在呢……”苗烟把门打开,很绅士的比了个出去的手势,“我要一个人专注工作了。”
她说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