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宴挑眉,这个主意不错。他语气轻快地道:“等我!”
他单手抱住小兔兔,点开新专辑的几首歌曲,又觉得房间的灯光太亮,便打开光线控制器,遥控按灭最亮的灯光,只留下柔和的一盏壁灯。
“准备好了吗?我开了。”
“嗯。”傅煊轻声回应。
极其安静的房间里,音质一流的音响流淌出舒缓的音乐前奏,林文宴搭在小兔兔上的手指动了动,捏着粉白的垂耳,若有所思,面前浮现起两人多次拥抱的画面。
仿佛自己的身体,再次被一个温暖宽阔的胸怀抱住,手臂会腰上一点点收紧,直到将他完全纳入怀中。
一曲结束,两人沉默良久。
半晌,林文宴轻声问:“听这首歌的时候,你会想到什么?”
傅煊缓缓道:“想你,宴宴。”
德国, 慕尼黑。
一家心脏病症相关的医院,高级病房内。
一位老人正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挂着点滴,年迈充血的眼神正静静地凝视坐在床侧的一个小小身影。
糯糯的两个小膝盖并拢, 坐得很乖巧, 有规律地眨巴着棕金的大眼睛, 仿佛是个小人偶。
淡金的头发在病房的灯光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现在是夜间十点左右,糯糯睡过一觉醒来,随爸爸一起抵达医院,看望爷爷。
老爷子威利这两日也是睡睡醒醒, 一直盼着看见大儿子唯一留下的孩子。
他是突发的心脏疾病。
前阵子联系糯糯, 希望他可以前往德国时,可能就是处于身体对他的一种警示。
但他当时并没有预料到, 心脏的问题来得如此突然。
在重重倒下后, 威利对于小孙子的思念日益加剧,每次稍微清醒就让儿子、女儿联系糯糯和傅煊,态度也从之前的强硬变得柔和。
老爷子对于自己儿子英年早逝这件事,耿耿于怀,始终将儿子的死与那位来自华国的太太联系在一起, 导致对糯糯、傅煊的态度,都是阴晴莫测。
小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
糯糯能感觉到爷爷奇怪的摇摆态度。
他毕竟还很小, 又不能像爸爸那样去理解爷爷, 所以对爷爷一直是敬畏有加, 但并不能亲近起来。
正如此刻, 即便糯糯坐在这里,知道爷爷身体不好, 可是他并没有特别真切的痛苦,只是有些难过。
替生病的爷爷难过。
他会发自内心地希望爷爷赶紧好起来,但并不能想象,好起来以后他和爷爷一起生活之类的。
老爷子一直看着小孙子,很有一番亲近的意思,但糯糯眼神懵懂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