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2/2)

“还是国师大人厉害,连五毒教的天蛛使都能抓过来,他可是我们天一教榜上有名的死敌,杀了我们不少弟兄。”这人的目光流连在苏德修身上,看见他白皙的肌肤上满是吻痕和掐痕,又露出个猥琐的笑容,“什么时候国师大人玩腻了,也给兄弟们用用,哈哈哈!”旁边的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苏德修面颊终是红透了,他就算逃出去又该何去何从,连五仙教都没脸回了。

“哼,他可是我的专属战利品,你们也配染指?”梅璟然高傲地说着。他并没有把苏德修给别人使用的打算,抱着他出来,也只是因为他觉得心中的喜悦需要同人分享。他要让别人知道苏德修是他的明妃了,就像那天洛阳群英会上洛玉和苏德修向在场所有人宣告他们相爱一样。

梅璟然掐住苏德修的下巴逼迫他抬头,当着在场狼牙军的面想要亲吻他。这让苏德修又急又怒,一口狠狠咬在梅璟然的嘴唇上,竟深深地咬出了血。

“嘶,你!”梅璟然面子被拂,下意识扬起手准备给这个不听话的家伙一巴掌,却见苏德修毫不畏惧地与他怒目相视,大声说道:“你答应过我的!”注视着对方明亮的紫眼睛,梅璟然想起他的确答应过苏德修不再对他施暴,咬了咬牙还是放下了手。

营帐内其他人面露惊异,梅璟然耸耸肩笑着说道:“你们看,他厉害着呢,我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番话说得梅璟然有多宠爱他似的,苏德修只觉得浑身难受,胃部一阵翻腾。尤其是配上那张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真是让苏德修恨不得毒烂他的脸!

“你想要我爱你信赖你,还把我带到这种地方羞辱我。”苏德修气愤的同时又故作嗔怪地瞪了梅璟然一眼,“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想让我和这些俘虏一样变成木偶来服侍你?”苏德修一直紧紧盯着梅璟然的眼睛,四周笑闹的人也安静下来,都等着看这场好戏。

“我没这个意思……”梅璟然伸手摸了摸苏德修的头发,似乎很是无奈的样子。“你的脾气怎么这么大?我以前看你对那徒儿的模样,还以为你是个温柔顺从的,没想到却原来是个烈性子。”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苏德修扔下一句就不再说话,梅璟然何德何能与洛玉相比,别痴心妄想了。

在旁边听完他们的对话,天一教徒们更生诧异,这真的还是他们无法无天的国师大人?难不成他真的爱上了苏德修?

“国师大人,苗疆蛊术种类繁多,防不胜防,请让我为您检查一番。”天一教的御尸人搭上梅璟然的脉搏,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也未察觉对方中了桃花蛊,那难道是真心爱上了敌人?这天蛛使可不是省油的灯,真让他诱惑到梅璟然,他们所有人定有大祸。

“大人身体健康,但请您小心为妙,莫要着了他的道。”那御尸人继续劝说道,“他毕竟与我们是敌对关系,玩玩也就算了,切不可久留在身边。”

梅璟然见这人目露阴狠,明显是让他玩过之后尽快将苏德修给除掉。他摆了摆手说道:“你太小题大做了,他既已是我的人,我自然会看好他。”

“唉。”天一教御尸人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显然还是不放心。但梅璟然一向说一不二,他也不好再劝。

苏德修心头寒意顿生,他想在这里活到有机会出逃就必须顺着梅璟然,多讨好他。不过那天一教的人在检查什么?要是真有机会下蛊,梅璟然早就一命呜呼了,还等得到他来救?那么就只剩下控制人但不伤及性命的,结合他们的对话和诧异的态度,莫非怀疑他下了……桃花蛊?苏德修一阵恶寒,他们这群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谁闲着没事对个疯子淫棍下桃花蛊,果然他和这些人不是一路人。

被梅璟然拘在身边整日玩弄,苏德修几乎没有精力去想别的,甚至连与洛玉分离的痛苦都暂时被搁置到一边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好处……苏德修苦中作乐地宽慰自己。

在他的小心周旋之下,梅璟然对他放心了不少。或许是认为夺走了他的处子之身,彻底占有了他的肉体,他就会从精神上跟着屈服。苏德修对这种想法只有不屑的冷笑,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非常在意名节,希望梅璟然负责的态度,甚至哄骗对方说想去南诏看看。

“我和我徒儿受到世人成见的阻挠已经彻底分手。如今我又被你占有了身子,在五仙教中的清誉大概也毁于一旦……我已经无路可去,希望你信守承诺让我在南诏建功立业,不被人随意轻贱。”苏德修咬着嘴唇说。

“这是自然,我肯定会给你一个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好前程的。”苏德修这幅无比依赖他的模样让梅璟然心花怒放,抱着对方亲了好几口。“过两日我们又要行军了,到了驿站处我就修书一封禀明陛下。等他给了你职位,我们就能并肩作战。”苏德修的虫笛一直在梅璟然手中。他不会轻易还给对方,要等苏德修在前线亲手杀死几个唐军和江湖侠客,双手染满鲜血不能回头之时,他才会真的相信苏德修的话。

“那就全靠你了。”听说要开始行军,苏德修心中暗喜,现在梅璟然不再整日点他的穴道,每天也有些许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但不能离开对方的视线范围。可一旦开始行军,梅璟然就会忙碌起来,想必不能再一刻不断地监视他。

在前往驿站的路上,苏德修就琢磨着如何逃走。这几天梅璟然事务繁杂,连和他上床的时间都减少了。但要从重重包围中逃走还是很有难度,或许是上天助他,到达驿站的前一个晚上突然下起瓢泼大雨,黑夜中不知是哪里来的一群刺客袭营,到处都是狼牙士兵的惨叫声,整个营地都混乱了起来。那些人武功都不错,普通士兵根本无法招架,梅璟然自然要亲自出马前去对付。

“外面危险,你好好待在帐篷里别乱走。”梅璟然临走前想要点苏德修的穴道,但考虑到万一有漏网刺客混到他的帐篷里,被定身的苏德修岂不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吗?他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对方一次。只派了两个手下看守门口。

确认梅璟然已经走远,苏德修取出偷藏的一枚绣花针,从帐篷缝隙处瞄准一个守在门口的骑兵,那人被针射中胸膛,霎时痛得惨叫倒地,他所骑的马儿也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引起一阵骚乱。另一个人察觉不对回头刚想喊,苏德修立刻上前用迷心蛊定住了他,随后一招千劫万毒手了结其性命。

骚乱中的营地暂时没人注意到他,苏德修抓起一只饰品盒子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不管不顾地用轻功狂奔。他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一下,生怕有人发现他开始追赶。

趁着夜色浓重大雨倾盆,苏德修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森林里。他一连狂奔了几个时辰,喉管中都是鲜血,彻底力竭了才扑倒在一条溪水旁。

终于自由了,他终于摆脱了那个可怕的让人厌恶的妖僧……苏德修用颤抖的手捧起清凉的河水泼在自己脸上,在雨幕中又哭又笑。他是自由了,可是天地之大,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他对梅璟然说的那些话不完全是假的,他现在既无法回到洛玉身边,也不想回南疆的门派。他厌恶自己,也厌恶中原的一切。若不是为洛玉绑上了情蛊,这条命暂且能替对方活着,苏德修都觉得自己当真了无生趣了。

他想起今天上午梅璟然还强行奸淫了他,把腥臭的精液留在他体内,顿时恶心地干呕。不顾身体的极度虚弱,苏德修硬是淌进河水里想要清洗自己。谁料恶劣的天气让水位大涨,泥土松软湿滑,苏德修没有站稳直接跌进湍急的河流,被水一路往下冲去。

为什么老天爷也在和他作对?他不过是爱上了自己的徒弟,就这么天理难容吗?他不过是想要和对方开开心心地生活……造化弄人,事与愿违,他竟一路跌进泥潭,逐渐失去了拥有的一切……苏德修一瞬间觉得身心都好疲累,这一刻他突然丧失了求生的意志,明明还可以挣扎着上岸,他却只想随波逐流,消失于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