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2)

女人喝了半杯,把杯子递给安柠,等安柠放好茶杯回身看去。

床上又只剩下一个鼓起的包了,这次连头髮丝都没给她留。

只有一句小到几不可闻的谢谢消散在空气中。

安柠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木老师什么时候才可以对自己坦诚一点呢?她对以前的自己也是如此吗?

女孩神色复杂地低下头,对着床说了一句,“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不出意料的没有回应。

不知道是药和红糖水起了作用还是肚子上暖融融的暖水袋真得有化解疼痛的效果,躺下没一会,木颜就感觉到那一直持续不断如同从内里刮肉的痛感逐渐消失。

被折磨了一夜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困倦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她沉沉睡了过去,却又做了梦。

梦见她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痛得躺在床上说不出话,母亲咒骂了两句就没有再管她,她一个人躺在那,睡也睡不着,想着就这么痛死算了也挺好。

“木姐姐?”在疼痛造成的视野模糊中,她听到安柠的声音,看到了女孩小小的身影。

就算看不清脸,她也能想象出女孩焦急的表情。

但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伸手抓住女孩的手,慢慢握紧。

不要怕,宁宁。

可女孩挣脱了她的手跑了出去。

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手心一空的瞬间,心里的刺痛超过了身体的钝痛。

她缓缓蜷缩起身子,强忍住流泪的衝动。

她知道真正害怕的人其实是自己。

可就在她要在这似乎永无止境的疼痛感中昏迷过去的时候,耳边又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带着暖意的水袋被塞进被子里,紧随其后的还有女孩热乎乎的身体。

她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样紧紧抱着木颜,小手把水袋按在她的小腹上,稚气的嗓音颤抖着哄她。

“不疼,木姐姐,不疼。”

那个年代没有什么所谓专门针对痛经的止疼药物,可在女孩一声声的安慰中,木颜却真得感觉不到痛了。

闻着女孩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她沉沉睡去。

床边的安柠发现木颜虽然睡着了,但睡得并不安稳。

女人露在外面的半张脸眉头紧蹙,身体微微颤抖着,嘴里轻轻念着什么。

她小心地站起身子,将耳朵凑过去,终于听清了女人那近乎于梦呓般的呢喃。

“宁宁,宁宁……”

女人的声音微弱,语气却急切,好像这个名字是什么灵丹妙药,能救世间一切苦难。

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安柠却像被压入深海,入口皆是咸涩的海水,无声的窒息。

木老师从不会在清醒的时候这样叫自己,她甚至都没叫过自己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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