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衍自然不能自己知晓,亦无法理解,不明白对方为何便不能再待上几日,等她醒了亲自说与她听再走。
在她刚病时也是一样,一句话都不留就随师父上山,真真让她想不通对方心中究竟有多迫切。
灵衍的心一寸寸凉下去,初见信时的触动与温情已被冰冷的怨怼所取代。
虽然说起来,全怪自己突然生了这病,可对方的无情却也是实实在在的。
或者说,她并非全然无情,隻是对她来说,去往自己想象向往了许久的地方、拜世外高人为师……这样的事情,都比她这个师妹要重要得多。
那你落在信上的泪又算什么呢?灵衍望着那张已无比脆弱的信纸,在心中问道。
想来确实也是真的愧疚吧。她略带讽刺地一笑,揩干了面上的泪水,将那木盒打开。
静卧在丝绸上的宝石金质匕首依旧辉耀如初,隻是刀柄末尾处被系上了一条打了相思结的红丝穗,手法看起来有些匆忙,且实在也与这匕首不甚相配,却令人心中一动。灵衍皱皱眉,涌上一团复杂情绪,终究什么也没想,将那封信折好放入盒中,就此合上。
她一言不发坐在床上,盯着木盒瞧了许久,直让阿夏在一旁看着心里发毛,她也不知对方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小心翼翼开口问道:“衍小姐,您可要喝杯茶水润润喉?一会也到了该喝药的时间了。”
灵衍抬头望向她,面色柔和,与方才判若两人:“你这么一说,我才觉得真是渴了,那就有劳你了。”
“没,没什么。”阿夏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忙走去倒茶。
不一会儿,明朔又来为灵衍把了脉,瞧了瞧她的脸色,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可算是全无大碍了,不过接下来一个月你还是得好好静养着,按时服药,少出去走动。”
灵衍乖巧地点头答应:“衍儿知道,这两日多谢师叔费心了。”
明朔又嘱咐了些话,便推门出去,正巧碰上沈流烟和萧玉琴两姐妹结伴而来,笑问道:“你们可是来瞧自己的师姐的?”
二人行了礼,应答称是,明朔便点点头:“好孩子,进去吧。”
灵衍本自半卧着发呆,忽见萧沈二人缓步而来,便坐直了身子,换上一副笑容来。
萧玉琴走上前来,眉间隐有几分担心之色,关切地瞧着灵衍道:“我与表姐听说二师姐总算醒了,便赶紧前来探望,二师姐可觉好些了?”
灵衍在心中讚叹对方的演技,自己亦不相让,扶了扶额作出虚弱的模样轻声道:“虽是清醒了,隻是身上还有些难受,想来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好全吧,多谢二位师妹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