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大的孩子,他们隻当是姐妹情深罢了,至少那些下人是这么认为的。但吴世齐记得,她情窦初开的年纪,就是女儿这般的大小。
“好了,你别哭了,还要做大将军的人呢,你看看你!”
南歌嘟着嘴,“我是听了耿叔叔的话得知你回来,拚了命的逃出了府,最后还是被他们追上了。”她瞥向侯府的府卫。
府卫们将头低的低低的。
“你知道吗,外面兵荒马乱的。”
“我知道,爹爹走了这么多年,就是在外面打仗吧。”南歌暗沉下水灵的眸子,侯府的人瞒着她,她也能在其他地方知晓。
前些年天子亲征东夷,沫城都传开了,她爹爹是大将军,她怎能不知道。
“我也好多年,没有见过爹爹了,都快记不得了。”她隻记得脑海里有一个高大的身躯,“娘亲房里的画像也被藏起来了”
与此相比,吴苓没有母亲,自多年前她明白后就不再问及。
两个孩子,相惜,相怜。
沫城的东北角,面对着十万大山,山间沟谷纵横,树林茂密,送走多少寒冬,迎来无数春夏。
“歌儿那孩子一定又去寻她了。”城墙上临望,山川尽在脚底。
耿少怀低头,“是,少主子听到消息后一早就骑着马去了。”
子淑不再强求南歌去学那些礼製里繁琐的规矩,也不再逼迫她要像个侯门世女一般端庄。
“西边的战火快打到牧野了。”耿少怀试探的望着她。“牧野离微地极近。穿过便是王都。”
“西边的军队多是临时组织的军队,牧野守不了多久。”
子淑深邃的眸子看着东边,“东边打完,轮到西边了么!”
“攻东夷两年,精锐尽出,赋税沉重,百姓苦不堪言,天下的民心,尽已归周了。”耿少怀走上前在她旁侧鞠躬,“先前孟津观兵之时属下就猜到了西周不久后将要反叛,故而未得主子允许,私自与南方联系。”
“我说过,我不会走的。”
耿少怀闭上眼,他太了解这个主子了,所以仅是与南方联系了,他也知道子淑想知道什么,“天子多日前就已经下旨让镇南候赶赴牧野了,大军今夜会抵达沫城南。”
耿少怀走后,远山看着夫人单薄的身影,“将军他是真的苦。”
东夷打了多少年未果,如今刚灭,西周便来犯,南仲扛着的,是一个将要坠落的天下,这一生注定都要在战场之上。
国将不国,苦的何止是他一人。
“大军不会停留,你想办法与空山取得联系,帮我把这个给空山,让空山转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