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恨我吗?”
微氏流着泪不停的摇头,“我恨你,当然恨你,你欠我的,得还,所以你不许就这样死了。”
子信笑了笑,声音越来越弱,“好,我答应你。”
直至无声,直至冰冷的手在微氏温热的手中滑落垂下。
以奴为官
三日后, 王城初降大雪,将三天前的事迹掩埋。
城外一座静处于山中的庄子内,灶房雪白的屋顶上冒着灰色的炊烟, 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青烟环绕。
山间溪流水洼静流的地方冻结成冰, 蜿蜒于山脉中间流淌至庄园的小溪依旧缓缓流淌着冰冷刺骨的水。
小院中的暖房架着炭火, 屋内紧闭着门窗隻留了墙角一个通风口,微氏扑在床榻的被褥上愈沉欲睡。
被褥里的人翻身蠕动将她的睡意驱散。
微氏眼眸颤动, 四处查看,紧着心道:“你醒了,伤口还疼吗, 还要不要紧, 胸口还疼不疼?”
“我没有死吗?”徐秋白望着微氏轻声道,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还活着。
她刚开口,微氏就松了气进而大哭了起来。
“你别哭啊。”徐秋白撑坐起双手停放在她两旁, 无从下手。
从小她就害怕微氏哭,微氏一哭她就心软了,什么都应她。多年后再见微氏她已经初长成, 无论是人还是心性, 便再也没有看过她哭。
“你知道吗,二公子说你没有了生的念头, 能不能醒来都是”于是乎, 微氏哭的更凶了。
徐秋白慌乱的手将她搂进怀里,“呸呸呸, 那傻孩子知道什么呀。”又捧着她的双臂, 抚摸上她的脸,“我唯一舍不得的是你, 你知道吗,便就是这唯一,我不敢死。”
“我舍不得你,所以我不愿就这样死去了。”她又将话简短的说了一遍,重重的说了一遍。
微氏破涕为笑,食指划过眼眸,“那你,还是我的阿信吗?”
“是!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徐秋白用拇指替她拭泪宠溺说道。
微氏双手放在徐秋白胸口,推开,“不对,你现在不叫阿信了,你叫徐秋白,王已经下诏处死了那个阿信,洗清了徐家的冤屈,你现在只是那个徐公嫡孙徐秋白。”
“相府公子也好,徐公嫡孙也罢,在蓉蓉眼前,我永远都隻微地青郊城外的阿信。”徐秋白苍白的脸色笑得温和,“隻属于蓉蓉一个人的阿信。”
微氏侧头转了转眼珠子,像极了儿时的模样,“唔,那我以后叫你小白?”
这个称呼像极了动物,徐秋白先是一怔,接着是眯眼一笑,抚上她地头,“蓉蓉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