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帝乙脸色巨变。
天下乃君之天下,即使南仲于商十分重要,与帝乙交好,但是又哪位君主会欣然的容忍臣子提条件。这一点南仲并非不知道,也并非要僭越,只是迫不得已。
“王之后储君不可立子受。”南仲说着,明显语速慢了一倍。
帝乙大惊,“子受虽年幼,但是却是嫡子,且聪慧,寡人才让其师从于卿。”
吃惊是自然,储君之事向来由商王族共议,南仲太大胆。
同时帝乙不明白南仲为什么会提这样的要求,子受虽非长子,却是帝乙子羡登基为王之时所生,乃正出嫡子。早在商立之初就定下规矩立嫡不立长。
南仲摇摇头,他知道什么,又不敢说,也不能说。只是眼神凝视着帝乙,“不顺天道,不知命也。”
帝乙对这个眼神当然熟悉,帝乙登基时,天下诸侯四起,商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诸侯还未与商撕破,表面仍以商为共主,但是战乱不曾断过。
南仲只出征时,视死如归方有次神情。
“此条件,非寡人一人能做主。”帝乙也很无奈。随后又补到,“他今年六岁,待到十岁时,先观察四年。”
条件是南仲所提,那些共事的王公有的虽不喜南仲,却也惧怕他,也知道大商如今不能没有他,故而大臣们都是百般讨好。
“臣知道,臣的婚事,听王安排。”南仲顺应道,声音不大不小,只是抱拳鞠躬闭了眼。
帝乙改了方才的慌张。“川王叔幼女子宁马上到成年礼,王叔前阵子与寡人对你是讚赏有加呀,也欲有意将女儿嫁你。”
“子宁啊。”南仲笑了笑,子宁常来宫中走动,很得帝乙喜欢,就连小公子子受也喜这个子宁小姐。
“臣觉得,还是挑个旁的好。”
因南仲为子受之师,所以与子宁也是熟知的,帝乙将声音降了一点,“王叔一脉,与父王同胞,在朝中你也是知道的。朝中言语之声常有,你若娶了她得了王叔帮主,在朝中就稳妥了。”
南仲摇摇头,这样浅显的道理他当然懂,但是他同样有苦难言,为人夫要做什么他清楚地很,世人的女子爱他什么,他自然也懂。
才貌双全者,何人不喜。倘若这身份一旦被揭穿,以子宁小姐这刁蛮的性子一定要闹得满城风雨。
届时大商,又该如何处置这个一身功名的女将军呢。南家又该怎样回到从前,甚至更加衰败。
“那你要何人。”
“王上的叔公,虞候之孙。”
帝乙疑惑的看着南仲,子羡祖辈虞候受封于虞地文丁因不放心让其回王都,后子羡即位后才启用他。
与子川相比,虞候在朝中地位微不足道,只不过是商王族,又是老臣,才得大臣们敬重,况且虞候一向安逸从文之事不问朝政,所教授儿女也是如此。
随后帝乙又转念一想,虞候四子夭折三,剩独子诞下一女,虞候一家虽不问政事,却在文学上颇有造诣,其孙女也是少时成名,商讲女子从德,会织作便是好的,学术一事向来不许女子插手。
只不过虞候身份高贵,也就无人指责。商百姓知虞候之孙才华胜过多数男子,但是未曾有人见过其真人,由于无人见过,留言便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