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最后一笔记下,越溪明深吸一口气、合上心里的小本子。
她打算去抓人要帐了。
*
乔漾把柳菀菀约到她们从前常去的小酒馆。
她特意挑了个没有人的角落,面壁喝酒思过。
这是度数很低的糯米酒,就像甜味饮料,并不会醉人。
鉴于前两次醉酒后的记忆,她接下来的一年都不敢再多喝了。
不敢想不敢想、想想脑瓜子都疼。
乔漾恨不得给自己的脑子上一把锁,免得又忍不住去搜索“华国人最少的地方”、“如何快速移居国外”、“火星可以居住了吗”。
以及“用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失忆”。
柳菀菀匆匆赶来,放下包的第一句话就是:“吓死我了,你今天凌晨突然发那种话,我还以为越溪明真出什么事了。”
乔漾沉痛地放下酒杯,手指打结:“我得搬家,这个地方我不能再待了。可不可以暂时住你那里。”
柳菀菀随口问:“你犯什么事了?这么急着跑路。”
乔漾面露苦涩,脚趾扣地:“我脑子出问题,把暗恋了八年的青梅当成了负心a。”
“……”
她又灌了一杯酒,还怕柳菀菀听不懂:“就是那个、那个越溪明,我把她……”
说不下去了,乔漾颓然地抿唇,觉得自己在越溪明面前很小丑。
而她那遥不可及的月亮,对她的百般忍让都像善意的施舍。
柳菀菀看出了好闺蜜的落寞,拍拍她的肩:“越溪明和我说过这件事,她说你把她忘了,记忆有些错乱。那你现在是恢復了?”
乔漾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她本来不想问的,可纠结地玩了几秒手指,还是忍不住抬眸。
“嗯,她和你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
柳菀菀仔细回忆了一下:“就是很正常的表情,和平时没两样。”
“哦,”乔漾又垮着个小猫脸,闷闷不乐:“我还是想搬家,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把自己埋起来,明年就能长出新的乔漾……”
她周身的气息比这个小角落更阴暗,似乎稍不注意就会开始痛苦的扭曲。
柳菀菀自然地屏蔽了乔漾的鬼话,劝道:“乔乔,你这样跑掉越溪明会很担心。”
乔漾斟酒、一口闷完咂咂嘴。
“你不懂,我有苦衷。”
她对着越溪明吆五喝六、毫无顾忌、主动献身、强行拥抱。
甚至在越溪明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偷走了她的初吻。
她在越溪明心目中的形象,或许已经从一个漂亮的小呆瓜变成胆大包天的大呆瓜。
要不是有几分从前的情谊在,越溪早就难以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