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弥补他的药费,我们也已经很久没有给他买新玩具了,而言宝很懂事,从来没有抱怨过,还一直重复着说自己有很多玩具了,不需要再买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们借住在言宝的爷爷家,那天我和他爸爸工作到很晚才回来,因为工作原因,言宝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我们。”
“那天他破天荒的没有睡着,而是固执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我们回来,即便困倦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他也依旧不肯离开,谁劝都没有用。”
“而他等到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将他那宝贝似的玩具全部都递给了我们,说让我们拿去卖了换钱。”
“那时候他才五岁。可能一堆玩具卖出去并不值什么钱,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些都是他最为重要,最为宝贵的东西。”
“以前我让他给我玩一会儿,他都有些舍不得,乖乖地递给我了之后,依旧眼巴巴地盯着,生怕它不见了。”
想起那时候的小顾言,宋晚秋的眉眼放松了下来,“他其实什么都懂,很多事情即便都避开他,没有在他跟前提到过,他也能够察觉到。”
她忽然向沈意问道:“言宝的心理问题,你应该猜到了吧?或者说,言宝已经告诉了你?”
“嗯,”沈意回答道:“我猜到了一点,后来顾言也告诉了我一些。”
“我想,他可能没有具体给你提到过。”
沈意答:“是的,这是他的隐私,他不说我就不会问。”
宋晚秋的右手摸了摸杯子,好半晌她才道:“因为我们工作繁忙,忽略掉了他的成长,所以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异常。”
“我也不知道创业对不对,好像是对的,因为我们攒到了钱,完成了手术,言宝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家中也开始富足起来。”
“可我又感觉是错的,本质上是为了儿子,却因此缺少了对他的关心,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了伤害。”
这句话里宋晚秋的语气里都是愧疚,沈意尽管迫切地想要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到顾言一直都很避讳提起这些,他也只好将好奇藏在心里。
想到生病期间的顾言,沈意的心里就满是心疼,而对于顾言母亲所迷茫的问题,他也没有资格去评判。
可能是随口感慨,宋晚秋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她很认真地看向对面的沈意,他儿子喜欢的人。
她说:“阿姨知道你喜欢他。”
“我的儿子我也知道,他从小体弱,家里人害怕他夭折,一家人宠着他,拼命护他长大,从不要求他做任何他不喜欢做的事,事事顺着他。”
“他内心敏感,脆弱,需要人精心养护。”
“而他却又是固执的,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情,就不会轻易放弃。”
说到这里,宋晚秋的话音一转,她问道:“你家里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