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拖行,沈缜在身上每一寸骨髓都好似于烈火炙烤的钻心痛楚中,被绑上了架子,架子下堆满了柴火。
晨曦来临。
她看着身边的影子来来去去,感受着意识每一次迷离、然后又被骨髓灼烧的痛楚烧得清醒,直到——
一抹人影和一团火红来到她面前。
天地寂静。
火红被丢在了她脚下。
只在须臾之间,火舌舔舐了大部分柴火。
鲜艳的、灼灼的红越窜越高。
“老张,你也算亲眼看见抢你弟媳的妖孽的下场了,舒心吧?”
“那是自然。”
一片欢声笑语。
“也不知道咱村子遭了什么孽,咋就来了妖孽哩?要不是上面的老爷们,说不准咱们被吃了都不晓得!”
“哎,俺可听说了,幸亏得是高公,没他,谁知道是妖孽啊?”
“是是是,现下一把火烧了就安心了,邪祟最怕这些。欸,这火势旺起来了,这玩意儿居然都不叫唤!果然是妖孽!”
“你之前还怀疑?”
“这不是”
“别什么这不是,说起来兵老爷们呢?不是说要来看吗?”
“谁知道哎哎哎,那是不是!”
远处尘埃飞扬,隐隐有马蹄声和人声传来,眼尖的人注意到了,赶忙来唤村长,村民们急急忙忙捋衣服往那边跑,果然尘埃散去是一群剽悍铁骑。
马上披甲执锐的雄兵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村民们平日里哪里见过?有人当即吓尿了裤子,也有人腿一软哆哆嗦嗦跪了下去。
村长也怕,他没想到来的竟是这般厉害的人,只能强撑起胆子颤抖着走上去,磕绊着想开口,但他还没说,为首之人目光已经投向了祠堂前的火堆。
“大大人”
“放肆!”
村长刚开口,那马上人便打断了他,声音怒不可遏,细听也带着颤抖,“灭火!”
“这、这”
刘头村所有人呆若木鸡,兵士们纷纷下马就近闯入祠堂找盆子木桶之类的装水,部分人撕开村民的衣服上火堆旁扑火,为首的军士更卸了铠甲,把外袍脱下疯狂上扑。
猎猎的火终于被灭掉。
军士僵直着背看向那烧损了大半的皮,红的、黑的、白的、蜷缩的他视线慢慢往下,目光顿在那明显和周身状态不一样的左手上——
这只左手,完全是白骨,骨头在刚才的火中被烧的发黑。
“将军”副将担忧唤。
军士如梦初醒,回转身:“他从哪儿被带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