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缜心念微动,气息刹那不稳,但很快她把握住相和之声,只心头大震。
这首曲子怎么会
蓦然之间,她又明白了过来。
沈缜在竹林寂静中望向天际明月,忽而想到,谢容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明月奴。
曲声终停,她睁开双眼。
果不其然,应和的箫声来自于不知何时过来她身边的谢容,而女人手中的箫一看也是徐楚刀的速成之物。
几人拍手大赞:“真的好听!”
姜蓁道:“就是有些过于悲伤了。”
贺兰雪轻言:“应是一曲思念,从未在别处听过,是沈医师或沈夫人自己作的曲么?”
徐楚刀笑:“初见时我就觉得沈兄不一般,很少有人能察觉我的刀。如今观沈兄风姿,当不是寻常医师啊。”
赤锦:“你们能不能一个一个说?这让沈医师先回答谁?”
沈缜浅笑:“无事。”
她道:“是我自己曾经有感所作。我家中世代为采药人,便是如九沂山这般险峻的山峰,年少时为一味药也上去过。后来天不怜见”
她止住了话头,但剩下几人都明白了意思。
后来应该采药时出了意外,性命保住了,腿却废了。
若是身手好的采药人反应机敏也情有可原,再者始终纠缠着人家的残疾说事也实在不好,徐楚刀咳咳两声转移话题:“沈兄,咱们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再见,这笛子和箫,就当我送给你和嫂子的礼物了!迟来的新婚贺礼,行吧?”
他估摸着真的有些醉,又想炫耀自己这手“好手艺”,声音极大,引得周边人,包括本就在不远处的修士们都看了过来。
沈缜面上含笑,微微欠身:“却之不恭,那我就谢过徐兄弟。”
她感受着那夜丛绻留在她心口的符纹发热发烫。
旧事将来
符纹可以禁锢外来的灵力, 使这灵力在经脉中游走,疗养她的伤势。
神像袭人那一夜,沈缜有一根肋骨断裂, 五脏六腑也被震击出血,这般伤势放在古代只能等死,不过在兼具了修仙因素的古代,遇见修士,修士能以灵力疗伤,她受伤又是因为怨灵, 命自然保得住。
但保得住是一回事,恢复得如此快又是另一回事。
这不,已经能喝酒了。
那烫意只有一瞬就平息下去, 仿若什么也未曾发生, 但沈缜与徐楚刀道谢后,便将只小抿了几口的酒壶放到了一边。
其余人见状也不怪她扫兴,反而道“医师身子还需多养, 理应如此”。
徐楚刀瞥了眼不远处离开的修士们, 压低嗓子,用小的不能再小、几乎是气音的声音道:“说来倒是奇怪,此次沈兄伤重,那些仙门弟子应是花了大力气救治,可这力气, 是否过大了些?”
姜蓁手上转着酒壶的动作一顿, 蹙眉:“徐浪荡, 你什么意思?”
徐楚刀摆手, 看向沈缜:“沈兄莫怪,非是我有什么恶意。只是我们都明白, 当日那一锁砸下来,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往常,我也曾见过这些仙师救人,但都只拔除了怨灵留下的气息,然后帮忙保住性命,何曾有像医师这般一个月便恢复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