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节(1/2)

“这些花都是谁的呀?他怎么有这么多好看的花,他可不可以给我一朵呀?”沈蜷蜷又问。

“这是谁的花啊……”褚涯微笑着卖了个关子,“你猜。”

“哎,那个谁?对,褚涯。”沈蜷蜷还没做声,身后便响起管理员的声音,“褚涯,你看看你的这些花,开得多好。你现在来得正合适,要是再晚来几天,就没这么好看了。”

沈蜷蜷又惊又喜:“沈喵喵,这是你的花呀!哈哈哈,沈喵喵,这是你的花!那就是我的!”

“对,这是我们的花。”

管理员离开后,褚涯便站在一旁安静等着,直到沈蜷蜷和布偶熊看得差不多了,才小心地掐下了两朵。

“弄下来会死吗?”沈蜷蜷心疼地问。

“不弄也会死。”褚涯回道:“别担心,以后又会长出来的。”

“就像我的头发一样吗?”

“对,就像你的头发。”

“那你也少弄一点,别掐多了。”

褚涯将摘下的花分别递给沈蜷蜷和布偶熊,又摘下两朵,扎在沈蜷蜷的小髻上。

“我也变成一朵花了。”沈蜷蜷得意地冲着布偶熊笑,摇晃脑袋显摆。布偶熊急得嗷嗷叫,但它脑袋上只有短短的绒毛,褚涯便找来两条细绳,分别串上一朵,挂在布偶熊和黑狼胸前当项链。

临亚城的公交车一个小时一趟,褚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带着他们离开种植区,去公交车站等车。

所谓车站,也就是街边竖着块写着站名的铁牌,往后十几米远有座钢铁楼房,是临亚城内规模最大的交易所。

交易所大门敞开,里面人来人往,摊位众多。沈蜷蜷明显对交易所很感兴趣,虽然站在这里等车,却一个劲儿扭头往里看。

褚涯知道他从小没进过这样热闹的市场,便干脆带着他去交易所里逛逛。反正他身上有云拓给的钱,也可以看下有没有需要的日用品。

这栋交易所大楼属碧涛堂所有,但碧涛堂只收取摊位费,不会再抽成或收取其他费用,所以其他街区的人也会来这里,让整个交易所里摊位密集,人头攒动。

褚涯粗略扫视,发现摊位上的生活物品少得可怜,大多是些钢铁制品,而且品质还不佳。

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可沈蜷蜷和布偶熊却看得目不转睛,在每一个摊位前都要驻足一阵。

交易所里居然会出现幼童,摊主们都有些惊讶,但沈蜷蜷头上戴着在临亚城里很稀罕的花,手里也抱着一朵,他们自然就觉得他来历不一般。

交易所里大多是普通人,看不见黑狼和布偶熊,但能看见布偶熊和黑狼胸前的花。他们不会想到这名幼童会是向导,但清楚他身旁有至少两名哨兵向导护着,目光便落在了褚涯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褚涯将这一行摊位看出头,实在是选不到一样称心的物品,便轻声问沈蜷蜷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沈蜷蜷连忙点头,伸手去指:“我想要这,这,这,还有这……”

布偶熊也在旁边指个不停。

“那是成人用的匕首,你现在不能用,等你大点我给你做一把好看的小刀……那斧头就更是没用了……褚宝龙,你要铁锅做什么?”

褚涯一一驳回沈蜷蜷和布偶熊的要求,最后买了两把危险性最低的锅铲,这才让他俩消停。

“这是我的武器,我可以用它打死厚脸皮。”沈蜷蜷挥舞着锅铲,“这武器太好了,其他小班生都没有的。”

布偶熊调转锅铲去挠背,也表示出对这样物品的满意。

褚涯正在付款,交易所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你他妈的怎么回事?是狗吗?还咬人?”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动静。

交易所里发生斗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大家都没谁多看一眼,依旧挑选着自己的物品。而且这是碧涛堂的地盘,谁也不敢在这儿闹出人命。

褚涯转头看去,只看见有名穿着浅灰t恤的人躺在地上,一名男人一边怒骂,一边抬脚猛踹,但垂在腿旁的一只手鲜血淋漓。

沈蜷蜷也探出脑袋往那边瞧,褚涯将他挡住,同时觉得这交易所里还是太乱,只待付完款就赶紧离开。

“真他妈晦气,刚进来就被疯狗咬了。”浅灰t恤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男人还要去拖旁边的铁棍,被一名循声而来的碧涛堂手下喊住:“喂,差不多就行了,你还想把人弄死?”

男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铁棍,骂骂咧咧地穿过人群,离开了交易所。

褚涯已经付完款,带着沈蜷蜷往外走,但前方谁的推车挡住了路。他跟在推车后前行,不经意又看向那名趴在地上的人。

那人趴在地上看不见脸,但褚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目光落在那人手上,看见那只手皮肤青白,指甲又黑又长,像是带着假的甲套。

“啊!!!”

交易所右边某处发出一声惨叫,同时有铁器坠落在地的声音,那一片的人群也发生了骚动。

褚涯和周围的人都循声看去,看见有人已经挤出了人群,匆匆往大门跑。褚涯距他有些远,只瞧见他一只手捂着脖子,那指缝中渗出了鲜血。

“怎么回事?谁在闹事?”碧涛堂打手刚问出声,右边便突然响起一声嚎叫。

这声嚎叫分明不是野兽,却又不似正常人类能发出,碧涛堂打手瞬间收声,其他还在挑选商品的人也停下了动作。

“沈喵喵。”沈蜷蜷原本还在看自己锅铲,听到这声嘶吼,有些害怕地拉住了褚涯的衣角。

褚涯心里跳得很快,赶紧将沈蜷蜷抱了起来。他看不见那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切太不正常,只让他觉得要赶紧离开。

他侧身想挤过前方的推车,视线落在那名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却发现他正在站起身。

男人起身的动作很古怪,像是关节被锈住了的木偶。褚涯正卡在推车和旁边摊位之间,便看着他一点点站直,抬头,直到整张脸暴露在视野中。

那已不是一名活人的面孔,青白相交的脸上布满蛛网似的深黑血管,一双眼如墨般全黑,脖颈前方有一处伤口,淌出的血将那片白色布料染成了乌黑色。

褚涯一时都忘记了动作,脑中也有着短暂的空白,有个词在他脑中盘旋,呼之欲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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