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2)

脚步声靠近,走到床头的位置,再也不动。

何城褪去方才温柔的表象,面色阴沉。

他在假期之前就开始幻想着禾央跟他在一起的画面,那是美好且令人期待的,他知道禾央看重学习成绩,他为此制定了全面的学习计划,甚至还想借此让她留宿,可这一切都被禾央亲口否决,她根本就没想过跟他共度假期。

希望落空让他不得不正式现实,他跟禾央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除了一个令他不满的朋友称谓,他完全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要求禾央陪伴他。

何城被打击到,他迫切想要更进一步,可每次话到嘴边又被他吞下,他开始感受到恐惧,因为未知。

他不确定,当他张口问禾央要一个身份时,禾央能否答应。她会不会不再亲近他,会不会不再把他当成好朋友,课间会不会不再让他陪伴任何一个否定都足以把他打入深渊,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小心翼翼维持。

他跟禾央已经整整二十六个小时零三十分钟没见过面!她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来!

主动给她打电话,用质疑学习的幌子,明显听出她语气的不对劲,只是离开他的身边,竟然遇到这种事情!

最可恶的是,旁边竟然有个恶心的男人企图对她不轨,周围的人都是死的吗?为什么不去帮帮她,禾央是个看起来多么漂亮可爱的姑娘,这些人怎么忍心只是看着!还有那个该死的男人,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他一面安慰着明显被吓到瑟瑟发抖的禾央,想象着她此时的模样,恨不能插上双翅膀飞过去,一面联系何谨言,让他找警局关系,尽快赶到那座山上!

只是离开他,就险些遭遇不测,不如一直待在他身边,这样不就安全了?

何城蹲下身子,温和的表象彻底破碎,澄澈的海浪席卷而来,一波又一波涌上,汹涌又热烈,海面嶙峋的波光不过是诱人的饵,海底深处本就充满着危险。正如他对她的心思,饱含着满满的爱意,怎么可能单纯呢?

真是个傻姑娘。何城的指腹轻轻地有些颤抖落在她垂在脸颊上的发丝,将它拨到耳后,接触到少女温热的肌肤,像是沾上粘合剂,有些移不开,索性就这样放着,慢慢滑到她的嘴角。

她怎么能那么天真呢?

毫不顾忌他是一个男人,竟然会在深夜的旅馆将他留在房间里,说起父母时眼眶挂着泫然欲泣的泪珠,然而她本就是个阳光开朗的性子,不用他说些什么安慰,她已经调整好情绪,说起别的让她委屈的事情。

她这样,真是让他心疼得说不出话了,连呼吸都放的很轻很轻,生怕重一些会打碎他想捧在掌心的人。

“他们抛弃你,你要说话算话,永远不要他们,能做到吗?”

“央央。”指腹终于落在唇瓣。

她梦里不知道梦到什么,咂摸下,应该是好吃的吧,口水顺着她的嘴角落在枕巾。

他一向重洁,更何况是别人的口水,可这是禾央的啊,眼神越发柔软,轻轻擦去银亮的一道,他说:“原来央央没有家了。”明明该心疼她的,可是他很开心,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他会好好对她,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捧到她面前,就让他做她的家人吧!唯一的家人!

何城仿佛已经预想到未来的生活,嘴角都挂着满足且甜蜜的笑容,他低下身子,轻轻啄一口。

果然是想象中的味道,比糖果甜蜜,比花瓣柔软

禾央嘟囔一声,无知无觉。

何城眼底的笑意像是被蒸腾着,冒出一个又一个小泡,飘在空中,猛地碎裂,空气中都洋溢着欣喜。

“反正你以后会属于我,都亲了一下,再一下,可以吗?”他低声询问,不自觉带上一股娇意,大概三秒过后,带着笑意的语气:“没有反对,就当你同意。”

他低下身子,啄一口,又啄一口。有些不舍得离开,干脆压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又开始重复啄一口的动作,直到折腾到天将明,他才扶着床沿闭上眼睛。

禾央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昨晚睡得很香,因为睡前吃了很多零食,梦里都是零食,但是后半夜似乎有只蚊子一直在咬她,她实在太困就没管。今早上醒来,身上没有疙瘩,倒是嘴巴黏糊糊不太舒服。

她用手背摸了一下。

咦!流口水了!

她有些嫌弃地用手背狠很擦几下,忽然察觉到什么,对上一双晶亮的眸子。

何城笑成一朵花:“央央。”他嘴里吐出这两字时,总是含糊不清,像是在嗓子眼里滚了好几遍,裹着层粘|腻的糖浆,拖长的尾音像把勾人的小刷子。

“你怎么在这里?”禾央瞪大眼睛,疑惑不解。

她记得睡觉前何城出去了。

何城不急不缓道:“晚上的时候你突然喊了声,怕你有危险,就去前台要了你房间的房卡进来,见你睡得沉没叫醒你。”

禾央估计是昨天经历太多,做了噩梦,可她明明记得是美梦啊?她没多想,看着何城泛青的眼底:“你就这么守着,没回去睡啊。”

何城:“不放心你。”察觉到禾央的局促,他又说:“既然你醒了,那就收拾一下吧,我去买早餐,你想回阳葵还是去老家?”

禾央想了想:“先去趟老家吧。”

何城应了声,离开。

打开门后,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一楼大厅,不到十分钟,他攥着手机回到房间。

手机里多了个文件夹,命名:央央

前台苦着脸看着被删干净的硬盘,想起少年阴狠的脸,一时怕得发抖。

禾央昨天晚上睡得很沉,她的睡眠一向很好,只要睡着半夜就算有再大的声响也不容易醒,住大学住宿时,半夜电闪雷鸣,听舍友说那雷声就像擦着头顶轰过,一宿舍都吓醒了,就她还在呼呼大睡。

她扒在车窗旁,看路边的野草野树,何叔起初还问几句禾央家里的事,禾央用很平淡的语气说了一遍,引来何叔连连嘘声叹气,又安慰她几句。

“你父母太不负责任!”

“何叔别生气,我都不在意了,年纪小的时候是会觉得很不公平,想要做好点引起他们的注意力,可是渐渐才发现,不喜欢你的人做再多努力都没用,就不在乎了,”禾央剥开一颗糖扔嘴里,笑道:“直接叫我名字吧!或者跟何城一样喊我央央。”

何叔没接话茬,扫一眼坐在禾央身旁昏昏欲睡的何城,压低声音:“你能这样想就对了。小少爷接到你的电话脸都吓白了,他身体一向虚弱,受不得刺|激,我差点以为他要发昏过去,他没有什么朋友,总爱自己一个人,旁人跟他说话也不理,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小少爷愿意交往的人禾央,你对小少爷很重要。”

说来很不可思议,何叔是看着何城长大的,哪怕是十岁之前的何城,他也从没在他身上看到过对于某件事情或某个人的过度关注,甚至为了这个人全身心投入感情,为她忧,为她乐,为她恐。

其实禾央的资料早在何城关注她的时候就被送到何家,大少爷甚至萌生出把她绑来陪着何城的想法,禾央长得可爱脾气好,人还阳光,本以为会是家里捧在掌心的小棉袄,没想到父母竟然漠视她,真是有眼不识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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