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慌忙拉着易宣琪躲进了一间空置的病房,显然那些武装人员找到了那个被注射爱德华血液的可怜人。
尤无渊沿着走廊继续向前走,绝大多数的病房都紧锁着门,偶尔有一两张脸在门窗后闪过。这里的“病人”不少,可为什么这整个第八层又被称为隔离区呢?
那些预约参与实验的客人,不知道是不是也在这一层,尤无渊并没有看到他们。
突然,前方轰然一声巨响,刚还在开火的几个武装人员都被撞飞了出去。
显然,这场战斗并没有想象的容易,那个嗜血的怪物不仅力气极大,而且身体状态恢复的特别快,刚刚打进去的子弹都肉眼可见地被新生的血肉挤了出来。
领队的人慌忙请求支援,那已经看不出人形的怪物,蜘蛛一样爬上天花板,瞄准自己的猎物扑上去就咬,鲜红的血液顿时喷洒了一地。
“呼叫,呼叫,第三小队请求支援,第三小队请求支援,热武器无法击杀目标,重复,热武器无法击杀目标!”
尤无渊始终隐藏在暗处,他并不太想出手,这里的人简直在自作自受。
但同时,他也很奇怪,虽然走廊打的一片狼藉,但两边的病房几乎不受任何影响。这里的门窗乃至墙壁,似乎都被特意强化过,普通的攻击甚至都无法留下划痕。
可偏偏,“小姐,不要开门!”
一间距离怪物最近的病房,突然打开了门,一个长发的女孩出现在了门缝里。
刚刚吸光一人血液的怪物忽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那间病房。
尤无渊的眸中红光一闪,可他还未及出手,一阵锁链穿墙而出的声音快了他一步!
那是由金黄的光组成的锁链,它们仿佛有生命般,飞速缠住了正向女孩扑去的怪物。
在一阵哀嚎声中,金光嵌进了怪物的身体,恶臭的鲜血仿佛被净化了般一汩汩涌出,砸在地上。
——光之枷锁!
尤无渊窒息般向走廊另一头望去,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一个他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影缓慢走近。
他穿着宽宽大大的条纹病号服,脚上蹬着拖鞋,左胸前贴着一个数字九,脖子上用绳子拴着一张面具,就是那张制作粗糙的大脸猫面具。
“岳阳?”
火种
“岳阳!”
尤无渊差一点就卸去了幻术的伪装, 但是另一个人的脚步声,让他清醒了过来。
“可以了,这里交给其他人就好。”
来者是薄衍, 火种基地的话事人,他仍然穿着一身研究人员的白大褂,看起来对隔离区发生的一切并不怎么在意。
也是这时, 尤无渊才发现, 刚刚突然出现的“岳阳”有些不对劲。
他太小了,好像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连个头都没长起来。那身宽大的病号服, 穿在他身上显得尤其空荡。
这个少年版的“岳阳”似乎被光之枷锁捆住的怪物吸引了,他蹲在怪物身边, 定定地看着他变回血肉模糊的人形, 然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小九,别看了, 我们回去吧, 你该休息了……”
薄衍在“岳阳”身后停下脚步, 语气异常的温柔, 似乎真的在哄一个孩子。
尤无渊眼见“岳阳”站了起来,脚下不自觉地一动。
正要转身的“岳阳”一顿, 倏地朝尤无渊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了!尤无渊没有再挪动, 他与这个年幼的“岳阳”隔着一段距离坦诚地对视着。
薄衍顺着“岳阳”的视线看过去, 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疑惑地问道, “小九, 怎么了?”
“小九……”岳阳穿着的病号服上,就贴着一个九字。
尤无渊此时对念出这个名字的薄衍厌恶到了极点, 赤红色的光闪过他的瞳孔。
然而下一秒,那个被称为小九的“岳阳”,却一个侧身挡在了薄衍的前面!
……
一个混乱的夜晚过去了,火种基地看似恢复了平静。
尤无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床尾呆坐了一整晚。
昨夜,他终究没有动手。
“岳阳”在那场无声的对峙里,一直坚定地保护着薄衍,却也始终没有向薄衍袒露尤无渊的位置。
那么,“他”到底是谁?是真的岳阳吗?
下意识里,尤无渊并不觉得小九就是岳阳。
可是,小九给他的感觉太熟悉了,哪怕才十二三岁的样子,他站在那里,就像岳阳站在他面前一样。
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感?尤无渊一时想不明白,哪怕是他和乌瑞亚,都不会如此让人难以分辨。
会是某种复制人吗?像杜鹃夫人的孩子,或者“门”那座岛上的东西?
不,无论是杜鹃夫人还是“门”那座岛上,都没有出现过岳阳的复制品。黛西说过,神灵的样貌未经允许是不可能被复刻的,那是一种亵渎。
还有薄衍,这个男人是火种基地的主导者。岳阳的失踪,小九的出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类,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