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屁。”盛望说,“这总比饺子好吧?”
“嗯,好不少。”江添转回去:“那它跟谁姓?”
盛望:“……”
副会长拿着复印好的材料上了楼,盛望终于从他哥的闷骚话里回过神来,他说:“名字还没取,你慢慢想,反正暂时带不回去。”
副会长就听见了最后一句,走过来把材料递给盛望说:“对,这猫还没满1个月,得跟着母猫喝一段时间的奶。再等一个月多吧,我们把前几针疫苗打了,到时候喊你们来领,太小了带回去很难养活。”
“行。”
“那我到时候联繫谁?”副会长问。
盛望想说联繫谁都一样,反正也是一起来接。结果副会长已经点开微信二维码,让江添也加一下好友。
“那个——”盛望下意识出了声。
副会长一脸茫然地看过来:“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他只是忽然敏感了一下,觉得加两个人的微信不是个好兆头,好像他们谁不能来似的。但这话说出来就显得很奇怪,于是他笑着摆了摆手说:“算了,没什么。”
江添在返程的地铁上收到了赵曦的语音,对方问他和盛望晚上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顿饭。
“我们明天的机票走,想避开腊月最后两天高峰期。而且明天不是你正生日嘛,家里人什么的总要给你过的,我跟林子就不霸占了。”赵曦说。
江添因为礼物心情正好,回复他说:行,我来请吧,楚哥刚给我转了账。
辅导班的楚哥很上路子,念着要过年了,把第一批课件的报酬提前结了,还给江添额外发了个大红包,希望他年后再费点心思,课件里加点竞赛初级难度的东西。
江添从里面划了一部分出来转给江鸥,说:季寰宇给的。
但是直到他们从梧桐外地铁站出来,江鸥都没有任何回复,这让他有点纳闷。
“怎么了?”盛望注意到他皱着眉看了好几次手机。
江添说:“我妈没回。”
江鸥手机不离身,对江添的消息回復得尤其快。以往这种信息发出去,不出几秒就会收到回音。今天都快一个小时了,实在有点反常。
盛望脚步顿了一下。
江添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又说:“我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忙,估计没看到。”
盛望点了点头:“忙什么?”
江添沉默数秒:“发请柬。”
说是发请柬,其实没那么正式。盛明阳和江鸥打算在江添生日后一天请吃饭。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跟朋友们打过招呼了,只是今天再统一联繫一遍,显得礼貌尊重。
他们邀请的朋友成分比较复杂,有些确实交情深,一个电话打过去不可能三两句就挂,总要聊上一会儿。有些则是有生意上的往来,这种就更不容怠慢,连寒暄带说笑又要花上不少时间。
一来二去,整个下午都耗在上面了。
江鸥这几天有心事,精神一直恹恹的,想到儿子要过生日了劲头才足一点。可惜老天彷佛有意要逗弄她,先是倒水的时候走神烫到了手,接着换衣服不小心弄断了项炼。下午安排人给几个客户寄新年礼品的时候又发混了信息。
其实这些都源于她的心不在焉,但总给人一种流年不利的错觉。盛明阳接过剩下那点事,让她靠着沙发歇一会儿。
江鸥咕哝说:“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综合征,心慌得厉害”。
盛明阳跟她开玩笑:“没见过脾气这么好的更年期,估计还是这两天睡眠不好。”
江鸥嗯了一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歇了一会儿又坐起来,回了几条朋友微信,顺手刷了一下朋友圈。
没翻几下,就看到了杜承下午发的状态。
他说:头疼使人精神错乱,感觉自己什么事都做得出。配了一张自嘲的玩笑图。
江鸥皱起眉,她连划几下,略过了那条朋友圈。然后衝厨房忙碌的孙阿姨说:“孙姐,银耳汤还有么?我想喝点热的,不太舒服。”
“有的,我给你盛。”
孙阿姨舀了一盅端给她,江鸥伸手去接的时候,微信突然震了一下。
她眼皮莫名一跳,垂眸去看手机屏,杜承的微信头像从底下翻到了最顶上,旁边显示着消息内容。
他说:最近一直睡不着,老是想起以前。可能亏心事做多了,死都死不顺当。我知道大过年的,说这些丧气话挺败兴的,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完这个年,索性仗着现在脑子不清不楚,衝动错乱,一鼓作气给你道个歉。
他说:我混账,不是东西,噁心龌龊。我跟寰宇对不起你。
碗底忽然灼烫,江鸥手一缩,满满一盅银耳汤掉落在大理石,当啷一声,白瓷四分五裂,迸溅一地。
江添本想藉这顿晚饭给赵曦和林北庭好好送个行。赵曦也本想趁着酒兴,在临行前点破一些事,跟这两个弟弟聊几句。
可惜一切并不总是那么尽如人意,事情来的时候往往仓惶迅急,并不会先喊一句321。
江添在席间给江鸥拨了几次电话,等候音响了几十遍始终无人接听。他正纳闷的时候,江鸥给他回了一条微信。
她说:这几年的钱真是季寰宇给的么?
这顿晚饭最终没能吃完,草草收场。江鸥一直不接电话,盛望情急之下给盛明阳拨了几遍,最后一个终于接通。
盛明阳说:“我们在省立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