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流一身不动抬起头,泪水涟涟,情绪大起大落后浑身疲态。陈洛清担忧得瞥向屈婉,果然看见一个碎掉了的躯壳瘫坐在地。而陆惜还陷在震惊中,垂头沉默。
“这……究竟……你们不是……和她……”陈洛清回过神,发现自己误解太多,隻得倦然轻叹:“罢了……来人!”
亲卫应声而入。
“带走忠勇伯。”
亲卫解开陆惜身上的铁链绳索,把她押出牢房。陈洛清上前,垂手拍在归流一肩上悄声道:“流一,你清醒一点!她心里早有人了!”
说完,她再不多说,转身出门,留下碎了的屈婉和倦极的归流一,让她们自己解决自己的私情。
出了门,风起,阳光正好。陈洛清抬手遮眉,挡一挡刺眼感。放下手臂时,卢瑛就出现在视野正中。白袍红衣,手中一束鲜花,整个人笼罩在金色阳光中,像一阵风跑向她。
“卢瑛……”陈洛清心中一酸,脚下不自觉地加快,抢先扑进卢瑛怀抱。
“诶!洛清……怎么了?”卢瑛吃惊,一手拿花一手搂住媳妇,悄悄唤在耳边。当众被陈洛清这样抱着,她不好意思,尽快环视一圈亲卫内侍,各个低头视而不见。她便忍住羞涩,单手抚摸媳妇的肩背。
“抱抱我家小火卢子……”陈洛清在怀里侧首,冷冷看了眼亲卫钳製中麻木瘫软的陆惜。
抱一抱能暖化所有痛苦的这个人,压一压杀心。
“嗯?累了吗?”卢瑛用臂弯搂着陈洛清,手指轻摘,从花束了捻了一枝开得最热烈的鲜红花朵,插在陈洛清鬓边。她忙完公事就从御花园里抄近路来和陈洛清汇合,路过鲜花,采了一束。“今天过节,给我媳妇簪花。呃,你这啥表情,啊……不会是不能采吧?采了要罚钱?”
“能采……你要是愿意,整个皇宫的花都任你采……”
“我采那么多干啥,你戴得过来吗?取我所需不要浪费,花采下来戴不完,败了怪可惜的。”
“花败了可惜……佳人凋敝是不是更可惜?”
“你说的这个佳人,是指在下吗?”
“当然不是!”陈洛清从卢瑛的怀抱里暖好了,再昂首又是神采奕奕:“今天姊姜节,陪我去膳房。”
“去那干啥?”
“准备姊姜节的礼物。”陈洛清眼神灼灼,嘴角微扬:“该去看我大姐。”
夕阳西下。
黄昏透过枫林层层迭迭的树影,把片片灵动如有生命的斑驳画在临光殿的殿墙上。光影晃动,催促即将到来的夜风打扫满院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