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的默默咽下,看不懂的先放一边。陈洛清回到驻所,昏昏沉沉地睡下,到了后半夜和她父皇一样发起了高烧。随行御医要照拂国君,分身乏术,陈洛清也不信赖他们,并没有声张。第二日清晨烧没有退,陈洛清用妆料掩饰发红的病容,强撑着精神履行三公主的公务。一面下令晋阳,把侯松她们偷偷召过来。
侯松既然答应暂且为三公主所用,便应召前来大佛寺。与她一同来的还有阎蓉带回来的民间大夫。看来三公主隻敢用曾是临光殿大夫或是民间郎中,侯松明白陈洛清的顾忌,对同行的那位布衣素服沉默寡言精神不济的民间大夫不以为意。
到了陈洛清身边,两位大夫一同诊治,结论都是风寒。淋了雨着了凉,内虚外热都是典型症状。民间大夫开了中规中矩的养身药,配合卧床休息,三公主不甚满意。
“在父皇身边侍奉,怎能卧床休息?父皇看着我,二姐盯着我,我不能没有精神。请你们二位,开些既治风寒又振奋精神的药,让我看起来毫无病态。”
她先看向民间大夫,见她支支吾吾便没了耐心,转向侯松。侯松倒是好言相劝。逆转身体的猛药归根结底必伤身,犹如她劝阻陈洛川那样。
陈洛清和她大姐一样,听不进劝,只顾要侯松做药,而且不喝苦汁,只要药丸,毕竟药丸好咽。谁知侯松储备巨大,不需要现做,直接从随身药箱中掏出药瓶,倒出一粒药奉给陈洛清。陈洛清也不迟疑,登时就搁药进嘴,饮盏清水咽了。服过药,陈洛清便让晋阳带着侯松去安排好的住处。既然侯松喜欢清静,两位大夫就不住在一起。那位民间大夫在陈洛清的帐子里稍侯,给三殿下按捏头颈。药开不了出彩的,按按摩应该还是可以。待晋阳侯松走远,陈洛清从嘴里吐出药丸,托在手帕里,递给那位皱眉撇嘴的民间大夫,虚心求教:“请看看这颗药有什么玄机,有琴大夫。”
“你先跟我说说,为什么你含着药丸说话就像已经吞下去了似的一点都不含糊,它也有那么大啊!”
有琴独觉得自己跟做梦似的。她想起眼前这个人出现在永安的记忆里,已经遥远得是上一段人生。在永安她用非常法救了两个病人,赚了二百两,与这个人告别,想着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结果又见了!
有琴独好想闭上眼睛拒绝面对这一切。可是事情发生了逃避也没有用。何况人家救了自己一命,不能闭上眼睛装看不见恩人……哎呀,到底谁是谁恩人啊,真是烦死了!
她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如今锦衣华服的陈洛清。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干白活的穷班主这些天不见会变成公主。就好像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病属会哭天抢地求她死马当活马医无论如何尽力试上一试,然后在她依他们所愿尽力救治过后立马翻脸告她害命一样。
她还不明白为什么陈洛清口里藏着药丸能若无其事口齿清晰?!
“送你来京城的蓉姐,早年江湖技艺还未炉火纯青时偶尔会耍点小技巧。口里藏个骰子算什么?”陈洛清抿唇鼓腮,然后笑道:“跟着蓉姐学小窍门,特别有用,像清灵草一样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