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到底是个啥样的人呢?她平时都做些啥呢?
卢瑛手上细致地打磨气孔,思维已经飞到九霄之外:如果她以前和现在表里如一,那为啥会有她骄蛮荒唐的流言?如果她真的和以前判若两人,那么哪一个才是她?
这个问题,她以前懒得去想。陈洛清叫她不问过去,她也没兴趣知道。可是现在,她想知道。陈洛清的一切她都想知道,过去现在和未来。她倒不想想,在她的计划里,陈洛清只有三个月的性命,还有什么过去未来可言。
既然要三个月后动手,卢瑛借托于这个借口,沉迷于此刻生活。杀气全封印进腿上包扎,柴米油盐朝夕相处恍惚了她的意志,如今还困于莫名而起的求知欲。
卢瑛只能按捺住好奇,用劳动转移注意力。她吹掉刚完成气孔边的竹屑。好要细细打磨,把竹管的外观弄得好看一点,这样才配得上陈洛清随身使用。
陈洛清若是晓得她不好好躺着,没有把腿吊高高,估计要气得狂炫三块花生糖才能解气。好在陈洛清不晓得。
药铺的工作虽简单但繁琐。她没有什么空闲去仔细学习各种药材,大部分的时间用在了送药收钱这种跑腿上。她初来乍到路不认识遇到老人家地道方言还听不懂,这一天算是忙得焦头烂额。待她跑完最后一单收工时,黄昏都浓了。
拿上一点也不丰厚的工钱,她赶紧赶去菜集,包圆了肉摊上最后的骨头。这次来得太晚,已经没有筒骨,看上去也零碎。肉摊老板建议她烧着吃。在他的撺掇下,她用剩下的铜板去杂货铺买了一小包烧肉用的粗白糖,揣到怀里就往家赶。
才走了不到二里路,陈洛清突然想起应该和王南十打个招呼,便在回家之前先绕到码头,找到了大姐头。
“妹妹,你去药铺干了呀?我听我舅妈说你还识字。哎,可惜呀,还说你留下来帮我呢。”大姐头单脚踏船帮,满脸惋惜。“你跟着我可以干点别的,不拉渔网了。”
“谢谢大姐头抬爱。”陈洛清仰头道谢,说得也是心里话:“我是想尝试下别的活。我姐姐在养伤,去药铺干活看医也方便点。以后有缘再来跟着大姐头讨生活,到时候你别嫌弃我就是。”
“好嘛妹妹,你以后有空多来我这玩嘛,帮我代写个书信什么的。”
“可是我只会写禳体。”上一句还坦诚相告,这一句就不怎实在了。
“哎呀,还管什么瓤体皮体呀,你写的人家能看懂,就行!”
“好呀!”陈洛清咧嘴而笑,没防备差点被大姐头丢来的大鱼砸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