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星接过丝绒的高领套裙,微微撇了一下嘴,却被林寂瞧见了。
林寂曲着手指,轻轻地敲着她的肩膀,她手指纤细,像是在弹奏乐曲。
“你想把这里的痕迹露出来,对吗?”
季白星掀起眼帘,变得殷红的眸子和林寂对视上。
林寂想起季白星频繁进入的北楼禁地,有一些理不清的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血族12
血族在宣誓主权的时候, 很乐意将自己身上留下的牙印明目张胆的显露出来。同时也很希望自己的伴侣也能如此。
在林寂的印象里,面前这位女巫,似乎从入学第一天开始, 就对所有的血族保持着一个若有若无的敌意。她抗拒和血族合作, 抗拒一切需要和血族接触的课程、任务。
或许表面上看, 她和其他女巫并没什么区别,但林寂第一次见到季白星的时候, 就总能感觉到对方偶尔没有藏匿好的恨意。
大部分女巫确实对血族依然不相信, 但只是普通的交流学习, 女巫断然不会有这么浓烈的恨意,可季白星却有。
在达克立镇的时候, 季白星昏迷不醒, 生死一线。林寂想了许久许久, 握着对方逐渐变得冰冷的手,才下定决心将季白星变成血族。
她隐藏的很好,因为女巫血脉的压製,季白星几乎没有表现出一个血族该有的模样。嗜血、怕光、甚至是本能的依赖她,这些行为, 都没在季白星身上出现。
季白星对血族的恨意是实质的, 她难以想象季白星知道自己成了自己最恨的血族之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所以她在季白星苏醒之后, 一直没有过多提起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好的。
可女巫毕竟和血族不分伯仲, 就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林寂外出买了蜜糖回来, 还未进门,就闻到了血液的芬芳。
她登时心臟一紧, 急忙推开了门,却见季白星坐在木窗下的椅子前,手里握着纯银的刀具,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鲜血顺着洁白光滑的手臂滴答滴答落在地上,那伤口好似在翻滚一样,看得人心惊,是纯银灼伤了皮肤。
林寂皱着眉,神情严肃地走到了季白星的身边,捏着她的手腕一用力,纯银的刀具便脱手掉下。
她正想呵斥季白星的时候,季白星却抬起头来,看着她笑:“我没事,突然成为血族了,好奇血族被纯银灼伤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感觉。”
林寂这才发现,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感受不到季白星对血族浓烈的恨意了。
她以为是她接受了自己血族的身份,所以放下了厌恶血族的情感。
但现在想来,大概不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