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诉的耳边是非常混乱的叫喊声,但她却只能听得清楚一个人的声音。
是那句“我不需要你还什么,我会帮你照顾你的母亲,下次还来看你。”
然而,下次却没了下次,祁诉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她,还是在那块屏幕上,看到她仓促跑进车里的画面。
那时的她,已经很瘦很瘦了。
祁诉不想欠任何人的,她谁都不想欠,可偏偏,有一个人不声不响为她的清白付出生命。
祁诉无法形容自己有多难过,即便她和江惟听并不算朋友,但,她此刻很想用自己这条烂命,换回江惟听原本澎湃灿烂的前程……
我要我们都好好的
烈日炙烤着街道,贴近马路的空间甚至能看到隐约的扭曲,植被也被榨干了所有活力,没了生命一样贴附在树干上。
赶着上学的小孩子们坐在私家车里出了小区,时而响起的鸣笛声无法越过二十几层的高度扰人清梦,但敲门声会。
“随小姐,太太给您预订的早饭凉了可不行,您先吃了早饭再去休息。”
祁诉的理智仿佛才开始一点一点浸漫整个躯体,她挪动右手,摸了摸缠在脸上令人窒息的头髮。
江惟听离别前的挥手再次出现在她梦境里,祁诉猛地睁开双眼,心悸的感觉令她整个人头晕目眩,耳边又出现折磨她很多年的耳鸣。
敲门声仍在继续:“随小姐,十点钟了,需要帮您向校方请假吗?”
熟悉的中年女人声很好地帮祁诉缓解了不适感,她拖着软趴趴的身体爬起来,开门见到一个早就在回忆里落灰的女人。
房阿姨。
“哟!您怎么满头大汗的?屋里太热了?”房阿姨忧心忡忡抽了一张擦脸巾递给她:“快擦擦汗,客厅空调大,别受凉了!”
祁诉愣住,极其木楞地接过,干巴巴在脸上擦细密的汗珠。
背后的冷气凉飕飕顺着她的衣服往里钻,祁诉没忍住打了个哆嗦,房阿姨见状赶紧把温度调高些。
“天爷,这么冷怎么还出了这么多汗?我看还是给孟医生打个电话来帮您看看。”
熟悉的称呼接二连三蹦出来,祁诉拉住房阿姨:“孟医生?她还在我们家吗?”
房阿姨看向墙上挂着的钟表,一拍脑袋:“哎呀还是您记得清楚,我都给忘了,孟医生确实去单位坐诊了,怎么也得晚上才能回来,要不我们联系其他医生?”
祁诉回过身,先顾着眼前的局面,拒绝:“没事,做噩梦了,不至于请医生来,您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