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2)

忽然想起,苏以冬在释义时讲过同样的话。

她将自己那松垮下来的手套缓缓摘下时,眼神里好似闪耀着光芒,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盛大的涅槃,将一切黑暗的过往焚烧殆尽,获得了新生。

直面自己的伤疤,她似乎克服了很多,拥有了很大的勇气。

可直面你给我的爱,又需要多大的勇气呢?

乔茉七见锦安然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来,随即让bnk上了一份焦糖布丁。

bnk用喷枪在布丁的上层烤出一层酥皮,锦安然盯着那不断喷火的枪口,那热烈的火光也在她眼里熠熠生辉。

乔茉七将杓子和布丁推送到锦安然的面前,语调像是安慰般的打趣:“不好意思,说了很多没意义的话,这份甜品算我请你,尝尝吧。”

她点点头,空空的肚子无法拒绝这份甜蜜的好意,拿起杓子在布丁的酥皮上轻轻按压,脆裂开的声音格外悦耳,舀了一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送入嘴里。

果然,人在消极的时候甜品最有用。

“但是呢,我觉得爱和甜品一样,应该要享受它所带来的幸福感,而不是放置它,因为珍视或者畏惧,而去疏远,你要清楚,爱和甜品一样,是会腐烂的。”

从后场到吧台,沉重的高跟鞋声音穿透背景的流行乐,一步一步,由远及近得靠近锦安然的耳朵。

锦安然一边将杓子放下,一边向阴影中看去,只见穿着礼服的薇黯半弯着腰,身后背着苏以冬。

苏以冬的脸肿红湿润,全身如同一摊烂泥倒在了薇黯的后背,两隻手臂直直地搭在她的肩上,伸地笔直,肌肉仿佛无法弯曲。

“怎么了?”乔茉七和bnk从吧台连忙衝出,将快要夭折的老板娘拖住。

“我也不清楚,以冬她在后场直接就晕倒在我身边了,我只能把她扛回来。”她将苏以冬托付放到bnk的肩膀后,缓了一口气。

“我记得她也没有喝多少啊,怎么说倒就倒?”

“o她,热的不正常,”bnk轻轻提醒了一句,“我送她到三楼,让她先休息吧。”

“安然!”薇黯厉声呵斥着,“她到底怎么了?怎么身体会这么虚弱。”

虚弱,虚弱。

这两个字像细针一样扎进她的鼓膜。

还在对突发情况不知所措的锦安然被薇黯突然的呵责吓得回过神,她紧紧盯着瘫软的苏以冬,说不出一句话。

一幅幅片段不断闪烁着在脑海里回放,她顶着劳累孱弱的身体,带自己去锡州湖,在日出时向自己发出热烈的告白;她在发烧的时候,用尽所有的力气,紧紧的拥抱着自己,渴求一般要留住自己;在会议室公开自己难以启齿的丑陋伤痕,明明自己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却也沉沉睡去。

从锡州湖,再到家里,最后再到会议室,她似乎从来没有停下来过。当诸多复杂的情绪填满了她的全身,被压垮就成了一件似乎理所应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