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扶手,垂眸不语。
之筠之阙捉摸不透上位者的意思,是罚是惩没个定论,只能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出去。”
将人晾了许久,璃榆才缓缓开口,示意两人离开。
如蒙大赦的两人连连叩头谢恩,迅速退到殿外。
太医去的快来的也快,配好药交给青禾,嘱咐三碗水熬成半碗给南清服下。
先前扎的两针只是暂时稳住了情绪,这会南清又开始呓语,且伴有肢体动作,不停晃动。
青辞一直守在榻旁,担忧南清伤到自身,只能上前摁住对方的双手。
不想却被狠狠踢了一脚,里面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璃榆,脸上挂着忧虑之色,箭步进来。
内殿气氛紧张,连带着刚进来的太医额间都布满了细细的密汗。
璃榆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太医,太医紧张道:“君…君上,臣再给娘娘扎上两针。”
梦里的南清感觉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着,将她与璃榆之间的往事剖开,一遍又一遍地凌迟。
“南清,她可是弑父夺位之人,你当真以为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吗?”
“他们不过是维持表面功夫,私底下还不知道如何唾弃你们二人。”
“何况你自始至终都只是将那人当成能上位的棋子罢了,有什么资格奢望情爱。”
“你以为那人又是真的喜欢你?不过是上位者的占有欲,长时间得不到的执拗罢了!”
四周纷杂的声音将她缠绕包裹,好似蝉蛹入茧,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不…不要——!”
还未来不及灌下药的南清先一步从恐惧的梦魇中惊醒,大口喘息着。
耳边似乎还萦绕着梦里的魔音,以至于璃榆唤了她好几声,都不曾听见。
身上的汗水将里衣全部浸湿,额间挂着豆大的汗珠,睁着眼睛直直盯着顶上纱幔的图案。
太医的手上还拿着银针,见人醒过来,愣了愣,璃榆朝他挥手,立马放下,跪在榻旁为南清把脉。
“娘娘暂无大碍,梦魇醒来后会有短暂的心悸,只需好好歇息便可。”
得知南清暂时无碍,抬手将殿内的人全打发出去。
“清姐姐?”
凑近小声试探性的唤了一句,没有得到答覆。
握上南清的手,有些凉,下意识轻轻揉搓,试图让手变得暖和点,却被对方快速抽走。
璃榆不解,望着那张没有情绪波动的脸,质问道:“姐姐这是何意?”
得到的依旧是沉默答覆,似乎还没有从梦魇中回过神来。
可抽回去的手明示着南清此刻是清醒的,只不过在抗拒自己对她的触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