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到庆元君他便有些惆怅,眼睛耷拉下来显得无精打采,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狗。
庆元君每次借用他身体的时候他还是有感觉的。
那日大雪,他躺在遮蔽风雪的石头后醒过来。
他知道自己是在床上睡着了,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那么只会像是之前一样,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身体自己有了意识,才会到这里。
与其说是身体有了意识不如说是在他不备之时庆元君借用了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在那一望无际的白雪中看到了醒目的黑。
那墨香味儿和自己身上沾染的味道分毫不差。
是他常用的墨水,他穷,没多少银钱可以买好的墨水,故而他的墨水味儿总是要比旁人的更浓郁一些,说白了就是臭。
还不待他继续找寻便看到了天际的火红。
以及那古怪的气息。
是魔族。
然后看到从崇明剑宗四面八方赶过来的师长们。
他是不信这样贴合的巧合的。
有些刻意不去想的事情在那一刻格外的清晰。
从来没有询问过庆元君从何而来,不是因为他不想问,而是害怕触及到庆元君的伤心处。
他不止一次的疑惑过为何庆元君对缥缈峰的事情那般感兴趣。
直到此刻,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或许庆元君不告诉自己从何而来是因为他的身份本身就不被世人所容。
可是自己不在意的,他……
从小在泥堆污秽里打滚的段牧,即便是衣着干净鲜亮,可是内里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呢?
“你好像并不诧异。”一般情况而言,宁舒的名讳不论是在哪里都是响当当的,更何况这是崇明剑宗,宁舒的‘本家’所在,理应更加尊崇才是。
可是对面的人在他提及宁舒的时候,并没有反驳说‘仙尊不会是这样以权谋私之人’毕竟所有人都将宁舒神化,以为她是无所不能当然包括了她不会有自己的私念。
“与我无关之事,何必在意。”话说出口之后段牧似乎才意识到不太对,又补充道:“仙尊那般的人物做事自有思量,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想到的。”
虽然段牧补充解释的很快,可是慕玄还是看出来了对方对宁舒并不是那么狂热尊崇。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慕玄了然的点点头。
再想开口之际却发现对面之人已经闭上了眼眸,显然是不想再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
他也没想着自讨没趣。
段牧靠着墙壁,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庆元君此番用意何在。
更多的是被隐瞒,抛弃无处宣泄的委屈与苦闷。
自己算是什么呢?自然是比不得那个能够让庆元君为之不顾一切的人。
那个人不会是仙尊,因为庆元君一直都知道崇明剑宗有仙尊这么个人,而且称呼上一直都是宁舒,并不那么客气。
是谁呢?他不由得想到那次庆元君的失神,是因为仙尊身侧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