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刻钟便听得脚步声传来。
她似乎刚从山下而来,身上的雪有些多,纤尘不染地雪花落在她卷翘的长睫上,配上宁舒那张冷漠到极致的脸,总有种她比之外面的皑皑白雪还要冷上三分的错觉来。
那雪很快的消散成了晶莹雪水挂在长睫之上,随着睫毛翕动而微颤,不知道为什么苏梓汐看到这样的宁舒忽然地觉得心下漏了一拍。
宁舒的目光落在案桌精美的盒子上,薄唇微抿,“不是说我来收吗?”
说罢上前握住女子微凉地手,而后不知道从哪拿出来汤婆子塞进女子手中。
宁舒待她比之以往更加小心翼翼了,好像将她当成精美的瓷盏,磕不得碰不得,只能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
“我已经好了阿舒。”她并不知道那日倒在宁舒面前带给宁舒多么大的打击。
也无法去体会宁舒内心的惶恐。
宁舒垂眸不严只是扶着女子手臂的手微微收紧。
看着端坐在身侧的女子,明明女子好好地,可是宁舒仍旧诚惶诚恐,那日还是将他给吓到了,那种痛苦她此生都不愿意再去体会。
:你想要什么,苏梓汐
苏梓汐离开崇明剑宗的时间已经定下,就在这个月月末。
虽然她在崇明剑宗隻待了大半年,可是收拾出来的东西诚然不少。
她看着地面上横七竖八的箱子,而后视线落到了不远处帮他收拾箱子的身影上。
是段牧。
邱彦书又开始带新弟子了,算是彻底接下了二长老弟子的活儿,段牧勤奋经常找邱彦书讨教,以至于有时候也会上缥缈峰来。
苏梓汐观察了他许久,可是自从那次之后,后来她对他再也没有半分熟悉之感。
段牧感受到后背的视线,动作不缓不慢,直到他关上箱子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鲜艳的衣裙。
纤细白皙的手指落在木箱子上,“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段牧抬手将箱子按住,抬首,“你想要什么,苏梓汐。”
他说这话的时候速度很慢就像是在心底演示了无数遍,语气之中带着熟稔却不含一丝揶揄,而且是极为认真的回復。
一如当初,他曾询问她,“你想要他们死吗?苏梓汐。”口吻一模一样,只要她说,他就能办到。
她无数次幻想过他们重逢该是何种场景,可是知道真正来临的那一刻,她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兴奋、激动。
努力地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她就这么红着眼眶看着他,然后颤抖着唇瓣,要哭不哭地低喃着:“我、怎么办?我都快忘了你的样子了。”
茫然无措的像个孩子。
段牧失笑,人总是会变得,他当年见她的时候是青少年的模样,而他死的也是那个时候,也就定格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