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应是感觉到了我并非觉得她的伤痕丑陋,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在我手指的触碰下,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是还疼吗?
这伤痕显然才造成不久,这让我联想到她昨天接我后被她那个人渣老公打了。
“这个…是因为我吗?”
她摇了摇头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否认了,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这十有八九和我脱不了干系。
这让我有些懊悔,不想我这有些自私的行为却给晚风带去了这样的麻烦。
似是察觉到了我的想法,晚风轻轻捧起了我的脸,让我直视着她。
“我说了,这和你没关系,哪怕没有你,他也会找别的借口打我。”
“就没想过解决吗?可以找村委会可以找警方。”
她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然后抓着我的一缕头髮把玩着,她似乎是把我当成了她的宠物。
我此刻感性上头,想着只要她能好些,当一回宠物倒也没什么。
“他们解决不了我的问题的,而且这在他们眼里并不是什么大事,也多是以劝导调节为主。”
“甚至他们那些话我都听腻了,什么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舌头哪有不碰牙啊什么的。”
“夫妻吵架闹到派出所去的,在村子里并不是什么好事,会落了陈家的面子,所以回去他们会变本加厉。”
晚风说的很平静,可我却听得很是压抑,压抑得我有些透不过气。
“其实这些伤痕也不全是他造成的。”
她指着她身上一些疤痕开始跟我说她的一些故事。
“就比如说腿上这块,这是被烫的,她妈妈嫌我做饭放了太多油,一气之下打翻了还没出锅的饭菜。”
她又指着胳膊上一条有些长的疤痕跟我说,
“这条是我初中时候的,那时候我个子蹿得比较快,我想要一套新的校服,她妈妈不想给,用竹条抽的。”
“原本有些裂痕的竹条抽碎了,钻进肉里,那是我哭得最惨的一次。”
“可能她自己也觉得做的有些过了,不仅给我买了校服,还出奇的给了我几天好脸色。”
她又指着一边肩膀,
“我记得这应该有块黑印来着,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我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已经没有了。
“这里本来有块黑印来着,是被扫把杆打的,他们把扫把在身上打断了,讽刺的是还要让我接回去。”
“那次是中考成绩下来那天,他们想让我初中毕了业就去打工,我不愿。”
“那也是我唯一一次的还手,结果便是更狠的毒打。”
“我那时中考成绩很好,我觉得我不该止步于此,我觉得我没错!”
…
她一一跟我细数着她的伤痕,她曾经的故事,像是一个光荣的老兵展示着他的勋章。
一旁倾听的我早已经说不出话来,我哪怕仅仅是听她说着,在她轻松的语气下我也感觉到皮肤有些隐隐的刺痛。
我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不知为何我酸涩的眼眶竟有些控制不住,眼泪落下打湿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