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风平浪静后,谢自然抱紧夏蔓的脖颈。
“下辈子,你还会选择我吗?”
“无论是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我都会找到你。”
你要等我回来哦
漆黑的殿宇之下,月光如同幽灵鬼魅一般,游走于长廊之下。
光与影的交界,鲜血淋漓,洒于台阶之上。
耳旁是谁的虔诚而绝望的呢喃?
“我以我未尽的寿命许愿,无上的神明啊,请让我再见她一面。”
梦中的话语纠缠着谢自然,令她无法挣脱,只能任由绝望和悲伤将自己淹没,无法自拔。
“谢自然!谢自然!”
谢自然一睁眼便看见夏蔓焦急的脸庞。
“你怎么哭了?是梦魇了吗?”
谢自然有些异样的沉默,最后摇了摇头。她只是抱着夏蔓,努力找到一个令自己安心的位置。
房间里的木炭还在燃烧着。
从去年冬季开始,谢自然便忽然很怕冷,甚至比夏蔓更怕冷。虽然现在已经到了三月份,可房间里还是燃烧了木炭。
“夏蔓,我好冷……”
“我抱着你,你就不冷了。”
天气晴好的正午,夏蔓会带着谢自然围着院子散步,吸收一下太阳里的阳气。
她们驻足在两扇窗户之间,看着那棵已经超过木屋的大树,如同火焰一般的叶片在阳光下舒展着,肆意至极。
大树下的野草生长得尤为茂盛,夏蔓拔了几次后便放弃了,索性充当景观丛。
那堆草丛里生长着不少狗尾巴草,夏蔓拔出两根,将绒绒的狗尾巴草弯成爱心的形状,再用草茎将下端绑起来。
“看,爱心的形状!”
谢自然看着那狗尾巴草,一会儿想起她们在海边散步时捡到的心形鹅卵石,一会儿又想起那一年她受那场夜下谈话影响后,夏蔓抽出的那根狗尾巴草。
“好不好看?”
“好看。”
“那送你咯!”
谢自然低头收下,她看着那爱心形状的狗尾巴草,神情忽然有些恍惚。
那一年的月色下,夏蔓问她:
“如果,我说如果。你看人总有生老病死的时候,如果我走在你前面,你会伤心吗?”
那时的她深藏着无法言语的爱意,只能用一句话描述自己的想法。她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却听见了一个胆小鬼的谎言。
“那我可得活久点,我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大概连伤心都是转瞬即逝。”
她是那样的肆意张扬,又是那样的胆小怯懦,只能伪装着自己对分离的恐惧,掩耳盗铃般地活着。
能独自生活的人未必不害怕孤独,她比她更害怕孤独,却孤独地在荒岛上生存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