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自然怔愣地看着夏蔓。
秋日的天气阴阴的,光线惨淡。夜色将至,在没有照明物的土灶边,夏蔓的身形像是被笼在一片迷雾中,忽然就有些看不清。
在久远之前,久远到她都记不清的时候,她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用石片费力地刨土,试图挖出一节鲜嫩的竹根。
那人刨着土,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这种病呢,叫心病,我可治不了你。心病唯有心药治,所以你要好好活着,等长大了去寻你自己的心药……”
眼前的迷雾伴随着那道声音散去,夏蔓的脸庞如此清晰,却仿佛又是模糊的,令谢自然心生迷茫。
“谢自然?”夏蔓望着眼前这个神情恍惚的人,奇怪地道,“你怎么了?”
谢自然的手掌捂着额头,无力地晃了晃。
那不知从何处浮起的记忆再度坠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谢自然茫然地看向虚空。
她刚刚是怎么了?
夏蔓踮起脚,将手放到谢自然的额头上。
也没发烧啊?
她扶着谢自然坐在一旁的木墩子上。
“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水。”
夏蔓走后,谢自然呆坐在木墩子上,看着空气里的浮尘发呆。
她刚刚想起的真的是她的记忆吗?
六七岁时那段饥一顿、饱一顿的记忆,谢自然早已记不清,那个长眠于冬雪下的身影也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模糊,可她依稀记得那个人没有那么娇小,看起来更健康一些,就像夏蔓一样。
是她的记忆出现问题了吗?
冬雪前调
煮汤圆的时候,谢自然想搭把手,夏蔓不让。她一个人烧柴炒菜,洗锅加水,然后疯狂搓汤圆。
南瓜做出来的汤圆呈现出淡淡的橙黄色,在米酒的甜香味格外诱人。
吃完晚饭,夏蔓便赶着谢自然去洗澡睡觉。
谢自然被强行塞到床上,夏蔓站在她床边,忍不住搓了搓手。
谢自然的房间怎么这么冷?
她走到谢自然的衣柜边,准备拿一床厚点的被子。
打开衣柜的一瞬间,夏蔓心臟骤停,但很快她的心臟又恢復了正常的跳动声。
……没事,动物头骨而已,谢自然的衣柜果然处处都是惊喜。
夏蔓努力忽视那巨大的头骨,冷静地抱出被子,关上柜门,走到谢自然身边。
给谢自然换被子时,夏蔓甚至胆大地和她聊起了那个头骨。
“谢自然,你衣柜里的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