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伞很大,完全挡住许泠音的视线。
但她?知道,黑伞背后的一切情形。
他会抱着黑色的墓碑,如同?抱着自己的妻子。
风大了,他轻轻拍打墓碑,亲吻冰凉的石头?。
许志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妈妈身上。
即便,妈妈早已逝去。
所以,对自己的女儿,他毫无负担地逼迫。
许泠音望着伞,双目无神。
扫完墓,他们没有立刻走。
许泠音拿起一瓶酒,倒了一杯,递给?许志渊。
她?很久没给?许志渊端茶倒酒了。
这?种状态,大概持续四五年。
许志渊也感到意?外,瞧她?半分钟,才接过杯子,仰头?灌下。
杯子推回许泠音面前,许志渊示意?她?再倒一杯。
许泠音垂下眼眸,再拿个?干净的杯子,倒满,利落地喝下。
而后再给?许志渊加满。
“你最近不?是戒酒了?”许志渊问。
问话消散,许泠音并不?回答。
连着喝下三四杯。
残留的酒从唇角流下,顺着下巴,滴落在地。
她?看着消失的酒,视线转向许志渊,仍旧倒满。
“阿音,差不?多了,不?要让爸爸担心。”
许泠音自顾自满上两杯。先拿了一杯,一口闷。
许志渊无奈地摇摇头?,也喝了。
拿着剩下的半瓶,许泠音走到墓碑前,慢慢倾倒瓶子。
哗——
酒香四溢。
刚才已经倒过酒,此刻再没必要。
这?行为,很不?正常。
许志渊的神色转为深沉,目光落在许泠音身上,沉声道:“阿音,在你妈妈面前,我不?希望你乱说话。”
许泠音不?做反应,只是沿墓碑倒着酒。
寂静的墓园,仿佛只有倒酒的声音。
哗啦啦的,落进?许泠音的脑子。
酒声里藏着昨天的那句话。
“许泠音,我想?见?你了。”
她?拒绝安益清找来之后,安益清说的话。
一字一句敲在她?的心口,刺出鲜血,凝出她?的疯狂念想?。
她?不?想?见?面吗?
连梦里都是安益清的身影,她?怎么会不?想?呢?
但她?暂时不?能见?。
独自待在泽阳园,可以稳住许志渊。
那些可怕的要求便不?用那么着急。
安益清不?会知道她?的困境,更不?会遇到校长找上门这?种事。
两全其?美。
多好啊。
可是,许泠音不?想?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