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各有千秋,”谢文琼道,“我听?闻朔荇有个习俗,乃是兄终弟及。”
岳昔钧道:“是有所耳闻。”
“不?知你家是个甚么规矩,”谢文琼又露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可是兄死妹继?”
八娘一口茶喷出来,咳嗽不?止,七娘憋着笑意,忙替她拍背。而三娘早背过身去,对七娘做了个“钧儿完了”的口型。
岳昔钧故作不?懂其意,面上震惊地道:“我兄长死了?!”
谢文琼老神在在地道:“似死非死,如死未死。”
岳昔钧道:“生便是生,死便是死,如何‘似死非死,如死未死’?”
谢文琼道:“我那?夫君随大娘、二娘参禅悟道,想来小姑也得家学?深传,这?点机锋都参不?透么?”
岳昔钧哪里参不?透,她是点不?破:“恕我愚钝。”
谢文琼微微一笑,岳昔钧惊觉这?笑意竟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不?由心中一悸动,也不?知悸动甚么。
谢文琼笑道:“小姑慢慢悟,总有开悟之?日。”
岳昔钧只得道:“受教了。”
谢文琼又道:“倘若我夫真的亡故,小姑养我么?”
岳昔钧道:“谢小姐,恕我直言,你所说这?些事不?过一家之?言,究竟如何,还?得等小姐细告之?后,再做定夺。就是小姐果?真与我兄长成了亲,未有官府婚书为凭,我兄长又不?在此处,恐难相认。”
岳昔钧算算时?日,料定谢文琼出行必然是匆匆忙忙,怎会带甚么婚书,因此有恃无恐,故意拿这?话儿堵她。又说要待兄长作证,在座的皆心知肚明,这?兄长恐怕永远也现不?了身。
不?料,谢文琼竟然开怀而笑,拊掌道:“好极,小姑既然要凭证,伴月就给她看看罢。”
伴月闻言,真从包袱中取出一张包裹得细致的婚书,掠过其上甚么“赤绳早系,白首永偕”“情敦鹣鲽,祥叶螽麟”的吉祥话,便是谢文琼与岳昔钧二人之?名,盖了官印,抵赖不?得。
岳昔钧一时?僵在当场,干干巴巴地道:“啊,果?有此事。”
谢文琼缓缓靠上椅背,笑意像是在脸上生根,道:“自然是有此事,我不?像你哥哥那?般会骗人。”
岳昔钧道:“哈哈。”
谢文琼意诀留乡野
那张婚书在几位娘亲之间传阅, 三娘啧啧,七娘偷笑,八娘呆滞。婚书最后递到岳昔钧手中, 岳昔钧看了?一眼, 这是官府登记的婚书, 不是宗人府记录,因此?只写了?谢文琼和岳昔钧二人之名,并未提及甚么明珠公主和驸马。
岳昔钧将婚书还?给谢文琼,叹道:“看来这声‘嫂嫂’我是不得不唤了?。”
谢文琼道:“小姑看起来并不情愿认下我这个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