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里的石子惊破水中天,涟漪阵阵泛开,氤氲水中游鱼、泥底积荇。
谢文琼蓦然回首,岳昔钧左手平摊,不似递石,倒似邀人来牵。
谢文琼道:“算你……识相。”
试邀软榻夤夜伴月
岳昔钧笑道:“臣这才明白, 识时务者为俊杰。”
谢文琼道:“驸马此言差矣,驸马的识时务,不过是兴致高时, 花言巧语哄哄本宫, 兴致不高, 又?要给本宫甩脸色瞧了。”
岳昔钧道:“臣哪里敢。”
谢文琼不再接话,丢了两颗石子,又?觉得?无趣,叫人备了晚膳, 准备在驸马府中过夜。
谢文琼搁了筷著, 问百濯道:“东厢房可还有床铺?”
不待百濯答话,岳昔钧先劝道:“殿下, ‘千金之躯,坐不垂堂’, 东厢关着贼人, 还是不住为好。”
谢文琼道:“本宫若是不能亲眼见贼子被擒获,恐怕也?是睡不着的。”
——原来,谢文琼使了一“请君入瓮”之计。
谢文琼向诸位兄弟言讲, 明日要将招认了的贼人凭皇帝定?夺,那么幕后之人为了杀人灭口, 必当?今夜对阿幺动手。
虽则贼首或觉被擒小童未必知道自己名?姓,从而赌一回谢文琼是使诈,然而,谢文琼亦是赌一不速之客。
岳昔钧道:“既然殿下执意如此,臣愿意陪殿下守夜。”
谢文琼道:“不消, 你自睡去,你的……你的腿还要养伤。”
岳昔钧笑道:“臣有殿下这句关怀, 腿伤已然好了大半了。”
“本宫是神医不成?”谢文琼并不买账,“少说些这等哄人的话儿罢。”
岳昔钧道:“殿下不爱听?,臣不说便是。只?是尚有一句肺腑之言,恐殿下又?觉油嘴滑舌——然臣是不吐不快。”
谢文琼道:“甚么话?你且说来听?听?。”
岳昔钧道:“殿下若是不能安睡,臣也?是万万睡不着的。”
谢文琼哼笑道:“本宫难道是你的安神香,你怎会?睡不着?”
“臣若睡下,必当?想起殿下在房中听?窗外夜风,未曾合眼。”岳昔钧道,“又?想殿下卧榻之侧恐有猛虎刁虫,致使殿下安危受扰。贼人未曾落网,谁知他?能否察觉殿下在房中?若是被他?知晓,以殿下为胁,臣如何是好?臣必定?不能使殿下伤了一根毫毛,若是受了胁迫,将贼童子交与他?,便是功亏一篑了。”
谢文琼道:“你倒是说得?掏心掏肺,你待如何?”
岳昔钧道:“既然金吾卫差了人手,殿下也?觉金吾卫算是可信之人,叫他?们守着便是。若是殿下听?了臣这番话,仍旧要亲自守着,臣恳请殿下也?体谅臣忧虑之心,准臣随侍在侧。”
其实,谢文琼并非觉得?金吾卫乃可信之人,只?是手中无趁手人可用,因而只?得?暂用金吾卫罢了——这也?是谢文琼执意要亲自盯梢的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