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在掉眼泪?
时醉懵了,从业近十载,经验丰富如她她也绝对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但思及眼前这犹如末世般的无人之境,时醉脸色未有一丝收敛,手上力度更是丝毫未消:说话,你究竟要做什么?
叶惊秋眼泪汪汪的,一边舔毛一边哭,一边哭一边舔被自己弄脏的毛。先前那点犹豫与紧张此刻已经全然变作了委屈,她想过最坏的结果是队长冷眼要杀她,可没想到时醉居然能冷酷无情到这种地步,一句寒暄都不和她说么?
死刑犯临死前都有好吃好喝伺候,她怎么待遇都这么凄惨?
变回本体后好像连泪腺都格外发达,也许是猫猫形态的脆弱神经降低了哭泣阈值,叶惊秋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悲伤,恨不得咬时醉一口以泄胸中悲意。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答,反而是眼前这只异兽自顾自地开始清理白毛,时醉深吸一口气,她现在的时间极其宝贵,压根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你究竟是盗梦的孟极还是造境的貘?我劝你最好把这一切解释清楚,否则我会选择更直接的手段
时醉低声威胁,说到半截却骤然被眼前这只异兽打断。
队长雪豹一般的白猫边抹眼泪边断断续续,我、我是叶惊秋。
时醉有短暂的怔然,但只一瞬,眉眼就攀上更冷的神色:你读取了我的记忆?
叶惊秋晃了晃爪子,满脸委屈:不是,队长我真的是叶惊秋,你等一下。
她默念心意,人类少年叶惊秋的模样一闪而过,这下子是铁证如山了,叶惊秋老老实实地把猫爪勾在胸前,叫了声队长,感受着困住自己脖颈的那只手慢慢地松开。
时醉神情恍惚,生平第一次遭遇到这种堪称离奇的事情,她往后退了几步,眼神在脚下地板中和远处白猫身上来回逡巡,像是想看小秋又不敢多看,只得无措地站在原地。
小秋是异兽,而它的本体是
一只白猫?!
叶惊秋终于从被禁锢的状态中逃脱,她慢吞吞地支着腿起身盘好,原型的动物本能促使她迫不及待地想舔爪子洗眼睛,但一米开外就是队长,在猫猫思维里这可是和洗澡差不多!她无论如何也干不出这等事情。
双方仿佛僵持,各有各的顾虑各有各的所望,所以没有人说话,只有窗外骤然响起的雷声,簌簌细雨垂落,城市安静得彻底。
谁都不会想过再见会是在一间空荡凌乱的超市,谁都不会想过重逢会是彼此误会的情景。在今晚之前,或许两人都期待、并设想着知晓事实后的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