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聊什么?”
“不许聊天。”
“他就要杀青了。”
……
明瑶看着微信里不断跳动的聊天框,一抬眼,对上了云辞的凤眸。
她稍稍点了点头,云辞才肯罢休。
云辞发的『算你识相』表情又怂又横的。
牢房的路并不明亮,但无妨,走到今天的明瑶其实不需要太过明亮的太阳,只要有一丝光,她就能走下去。
推开门。
果真是芝兰玉树的公子哥,生于钟鸣鼎食之家,长于即使身处简陋的牢房中也不坠潇洒之姿。
裴言酌面庞清瘦,脸色却是温润的。
眉如远山,双眸定定地看着向他走来的少女。
唇角勾起浅淡的笑意,似是嘲讽他的一腔真心错付,似是感叹时过境迁两人不复同游之欢。
分明的下颚微微抬起,却不主动出声。
骨子里的倨傲隐约流露出来几分。
“表哥。”
明瑶提起手中的玉壶,斟了一杯酒,酒色清亮,映着明瑶越发娇嫣的容色。
好似从前。
“你来了。”
裴言酌眼神复杂,似是挣扎着,不愿向之前那般亲昵地应着他这心爱的表妹。
沉默几息,薄声道:
“吾心悦阿瑶多年,今朝阿瑶为我送来这酒,我自是喝下。
但,在此之前且问一句,是吾挡了你的青云路吗?”
是,也不是。
她注定不会同他并肩而立。
他也没有刻意谋划陷她于险境。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那他就不会与他的表妹倒戈相向。
初见她的画面依旧很清晰。
女童奶白的肌肤贴着他的手,像个小炮弹一样横冲直撞到他面前,此时倒是显出这个年纪少有的乖巧可爱了。
一向有洁癖的他却任由她揪着他的华贵衣袍。
小女孩眨巴着亮晶晶的黑眸,声音甜得能够滴出水来:“你就是我哥哥说的那个表哥吗?我想让漂亮表哥抱抱我。”
那天他倒是意外的好脾性,以往不屑的女儿家撒娇卖痴,他却是甘之若饴。
也许……在他感兴趣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割舍不下了。
他当然知道她故意欺负他的未婚妻。
那种身为皇室公主高高在上俯视高门贵女的戏谑,明明是古灵精怪的狭促性子,却喜欢装乖扮巧非要招惹。
倒不是针对她这个人,而是她的身份,就因为她明瑶有这资格,所以她做了。
他也知道。
他还纵容。
他陪她八年,陪她长大;她又何尝不是在陪着他从京城纨绔到遵纪守法的公子哥,一路未曾放手。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阿瑶……”
多可悲啊,她带一壶鸩酒前来。
他还她一场鱼水之欢。
就因为她一句“我还想着表哥的身体给我的感觉。”
裴家列祖列宗都会在黄泉底下痛骂他的下贱。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那么慷慨,身家性命都给她,还无怨无悔。
只是,心,好痛啊。
“之后阿瑶还会跟谁做爱?”
明瑶差点被肏晕过去,忍不住想要出声时这才发觉自己娇弱的嗓子已经哑了。
不知……情深意浓还是困兽之斗?
这场欢爱持续了很久,好像一场梦。
正午的太阳已然落幕,暮色将至,仿若他们的情谊也走到了凋零。
女孩儿腿心那一块肌肤都被干得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