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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妄渊这几日越发觉得自己身体不妥。

但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怎么个不舒服。只是闻到一些味道会忽然反胃想吐,偶尔心里会莫名焦躁,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按理说像他这样的龙族,自从被族群抛弃堕入魔道开始,什么伤没受过?什么危险没经历过?这几百年来,刀枪剑戟里滚了无数次,多少次死里逃生,他早该习惯了才是。

怎么自从遇到了那个奇怪的女人,怪事一件一件接踵而至?

楼妄渊站在魔界布满蓝焰的幽冥山巅,望着远方昏暗的天穹陷入沉思。

幽冥山上布满了无数气孔,蓝焰从其中呈周期性喷发,每次火焰喷射上来,都会带着浓郁的硫磺味。

早该闻习惯的味道,此时却再次让楼妄渊不舒服起来。

蓝焰喷发的瞬间,那种反胃的感觉又来了,连带着下腹部的位置都隐隐有些难受。不是胀痛或者绞痛,而是一种很诡异的……热乎乎的感觉。

楼妄渊的眉头愈皱愈紧,只觉得自己下腹里像是揣了一团火。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团火仿佛在不断汲取他体内的灵力,虽然量不多,但总归让人难受。

……简直就像是中了某种诅咒一般。

楼妄渊内视探查过好几次,但是根本查不出问题所在。

他有些焦躁,龙族天生就是高傲又自负的性子,锱铢必较是他们的本能。连续两次在一个人族女人身上栽了跟头,还没办法将这只蝼蚁踩死,他实在很难将此事轻轻放下。

奈何龙鳞的气息被隔绝,他想找到罪魁祸首,竟然还没有什么办法。

肚子里的那团火又燃烧了起来,楼妄渊被它弄得心烦气躁,想发泄,却找不到发泄口。

“该死……那个人族女人到底躲到哪儿去了……”

楼妄渊咬牙切齿地骂了声。

他越发烦躁,肚子里那团火却像是有意识般,竟然开始缓缓跳动起来。就像是,就像是在阻止他生气一样。

楼妄渊漫长的几百岁龙生,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事。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的真相绝对不是他能接受的。所以在揭露真相之前,他最好赶快找到那个女人,然后……

楼妄渊的眉眼阴沉下来,金色的瞳内迸发出浓郁的杀意。

然后杀了她。

一了百了。

……

又过了几日。

星晓派,练武场。

门派内小考第一轮比赛已经全部结束,今日比的是晋级赛。这会儿天色尚早,比赛还没有开始,擂台上也空荡荡的。

不论是否参加比赛的弟子,此时都成群的凑在一起,有的正在推销自己做的药茶,有的在开盘下注,还有人扎堆在吃瓜聊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姓萧的跟大小姐的婚事好像吹了。”

“真的假的?掌门一家把他当女婿养了十年,这么情比金坚,这马上要成亲了,婚事还能吹?”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着姓萧的搬进落霞峰。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只有外门弟子才住这里。他小子都在望星峰住了多少年了,不是掌门家的赘婿,哪来这么大能耐住那上头。”发瓜的男弟子嘿嘿一笑,故作高深道,“我听执勤的师兄们说,他搬过去那天还受了伤,搞不好还是被大小姐打出家门的。”

“嚯!”吃瓜群众们发出震惊的声音。

“大小姐平时跟吃了迷魂药一样宝贝着这小子,发生什么事了,居然舍得把人打一顿赶出来?”

那为首的男弟子环顾一周,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我估计啊,多半跟帝旭陵一行有关。你们还记得吗,前段时间门派里不还在流传大小姐失踪,生死未卜吗?这事传得山下人都知道了,可见闹得多大。”

“哦——”众人瞬间领悟,猜测道:“你是说大小姐失踪这件事,是姓萧的一手造成的?”

“诶诶诶,这话可不兴乱说,咱们闲聊归闲聊,你们可别乱往我头上扣帽子!”发瓜弟子大惊失色,他急忙解释,“这结论可是你们得出来的,我可没说过啊。你们到时候散播谣言,可不许说是我说的!”

众人正闹哄哄地吵着呢,在一旁卖药茶的医宗小师妹小心翼翼凑过来,神神秘秘道:“我这里有些石锤猛料,各位师兄如果买我一壶茶,我保证让你们听得尽兴!”

一行人本来是不想理会她的,奈何这修炼路漫漫,山上实在是无趣得很,鲜少有什么大八卦。

众人一合计,还是出资买了一壶药茶。

左右也不算贵,换个乐子不亏。

医宗小师妹卖了几天茶终于赚到了钱,乐得眉眼弯弯。她兴高采烈地把灵石塞进口袋里,又掏出粽叶卷成的角杯,为众人一一倒茶。

待到人手一杯茶后,她像个说书人似的,竖起食指高深莫测道:“诸位师兄可知道,我派弟子按照职位和等级,除了分别享有不同月俸,可以接不同等级的任务之外,武器、丹药、装备的领取额度也各不相同的。”

众人点点头。

各大门派内部基本都是如此,毕竟已经很少有门派只修习一个方向,大多数门派里剑修、医修、器修、符修……几乎是各种修士都有,所以门派内储备的物资也非常庞大杂乱。

于是大部分门派都会将弟子们按照等级和职业划分,再分配不同的权限,一方面是为了方便管理,另一方面也是鼓励弟子们上进。

小师妹继续道:“其他各部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以往在我们医宗,那位萧师兄的灵丹妙药领取权限可是按照长老级别来算的。基本上库里的各种高级丹药和炼丹材料,他都可以任意取用。”

她的话还没说完,吃瓜群众里爆发出一声怒斥:“可恶的小白脸,我知道他过得爽,我没想到他过得这么爽啊!”

“就是!任意取用,那随便拿一点出来,都不知道能卖多少灵石了……大小姐怎么就没看上我!”

众人鄙视道:“就你这目光短浅的样子,就算你有人家那长相,也不会有人看得上你的。”

小师妹:“……”

等众人插科打诨完了,医宗小师妹才继续说道:“昨天晚会,师兄说以后萧师兄的领取权限降为外门高级弟子。恐怕不止是我们医宗,他在整个门派内的特权都没有了。”

萧云烬自从被掌门之女亲自带回星晓派起,受到的优待和特权都是实打实的。

早期他还没有跟夏昭昭定亲,众人还以为是因为他天资出众,所以受掌门另眼相看。

但这些年下来,众人也有目共睹。

萧云烬确实够努力也够聪慧,但他虽然是名列前茅,却并不是全门派最强的,更别说在整个修真界青年翘楚之中,他连前十都排不上。

这样的人会被掌门一家如此看重,不就是因为他是夏昭昭指定的未婚夫吗?

“正所谓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何时见以往闹得这样大的?”小师妹摇摇手指,意味深长道:“所以有些猜测,恐怕不止是猜测。”

——看来萧云烬跟夏昭昭的婚事,是真的吹了!

众人听完,彼此只剩下这一个结论。

人群外,一直在偷听众人聊天的小师弟杨钰悄悄在心中记下这个结论。过两日就是他下山回家的日子,爹娘要他在门派里多留意各种情报,说这些卖给萧家都能换钱。

事关萧家跟星晓派的联姻,这个情报肯定很值钱吧!

太阳越升越高,主持晋级赛的裁判们逐渐到位,各个擂台前的吃瓜群众也歇了聊天的心思,朝着赛场看去。

铜钟声响起,比赛终于开始了。

以往夏昭昭是不会来看门派内比武赛的,因为跟攻略萧云烬无关,所以她宁可自己待在房里睡觉。

但今天不同,夏星离说什么也要她来看自己比赛。

夏昭昭本来是不愿意早起的,谁知夏星离居然拿出那只踏炎虎坐骑当诱饵,表示只要她来看,愿意把坐骑送给她。

那只长着双翼的高阶白虎坐骑确实很帅,当日他载着夏昭昭飞上望星峰顶,把夏昭昭眼馋得不行。现在看个比赛就送,夏昭昭哪有拒绝的道理,当下就答应了他。

因为比赛是同时进行的,每个擂台的进度都不太一样,有的擂台几乎是瞬间就打完了,而有的擂台则是打拉锯战。

所以对于同时想看多场比赛的弟子们而言,这门派小考简直是对他们时间管理的一次终极考验。

擂台外到处都是跑来跑去赶场子的弟子,还有不少人干脆御器在空中乱飞,要不是碍于执法长老带着人管制,他们搞不好能闹出一堆空中交通事故。

但这样不合理的安排却也有好处,至少对夏昭昭这种只看一场比赛的人而言,看台位置的竞争压力就大大减少了。

尤其是夏星离这场比赛,看台上只有一半坐了人。

也可能是因为夏星离平日横行霸道的缘故,他在门派内的人气确实不怎么样。

如果他遇到一个好对手说不定还能带来多一些观众,可惜今日与他对战的同门既没有长得帅的,也没有特别强的,于是便只剩下夏昭昭在全力支持他。

今日的夏星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今日单是穿着就比往日骚包了不少,迎面扑来一种“出门前绝对努力打扮过”的气息。

夏昭昭坐在看台上,一手摇着罗扇散热,另一只手把玩着一只精巧的香囊。

刚刚比赛前,夏星离特地把这只香囊交给她,说是怕比赛中弄掉了。

怪事,担心弄掉一开始就不要戴呀?

夏昭昭拿起香囊嗅了嗅,里面也不知道装的什么香料,竟然一点味道也没有。没味道的香囊,还能叫香囊吗?

——这家伙是带着必胜的决心来的。

今日与夏星离对擂的每一个人,都有这样一个强烈的感觉。

夏星离身为掌门之子,不论天赋如何,单是靠着门派提供的灵丹妙药和法宝仙师,都注定了修为不会低。

所以他平时参加门派小考,不是为了争名次,单纯就是喜欢打架抢风头。

毕竟他早就该晋级更高阶的赛段了,只是他一直压着分不去,选择在这里当个横行霸道的鸡头,而不是去高手区当个挨揍的凤尾。这种行为就跟游戏里那些去低分区炸鱼的无耻玩家一样,知情者会非常看不起他们,但更多的是不知情的观众,还以为当事人真的是能1挑n的电竞高手。

夏星离以往参加比赛,若是打不过,很快便会认输。他绝对不会把自己弄得汗流浃背,或者狼狈不堪,因为他觉得这样不够帅,也不够游刃有余。

但今天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到,这小子是真的用尽了全力,抱着非赢不可的决心来的。

“老方你看,我就说老夏不对劲吧!”

擂台外,一名手持铁扇的男弟子啧了两声。

他指着台上英勇奋战的夏星离对同伴们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小子最近简直疯了,我从没见他这么努力过,而且还像只花孔雀一样,风骚得我都没眼看。”

他名叫林序,是夏星离的狐朋狗友之一,也是樾州中名门林家的嫡子。

另一名叫方知有的世家之子见了,笑着摇摇头道:“为博美人一笑,怎么能算疯呢?”

林序瞪大了眼睛,眼神在两个友人之间来回打转,最后不确定地问道:“美人?哪里有美人,全门派乃至全樾州还有他能看得上的美人?”

“喏,那儿不就坐了一位美人吗?”方知有眉头一挑,眼神朝看台示意。

林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看台上几番扫视,最后只定位到摇着罗扇心不在焉的夏昭昭。

他翻了个白眼,鄙夷地看着友人:“你不会想说他那个冤家夏昭昭吧?哦不对,现在两人已经不是兄妹了,老夏现在是掌门徒弟。不过这两个人互殴多少年了,咱们又不是没帮他呛过萧云烬。夏昭昭失恋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回轮到方知有翻白眼了,他盯着林序看了半天,最终长叹一口气:“榆木脑袋啊……”

他转身要走,林序忙带着一众跟班追上去,边追还边问:“不是,你倒是说清楚啊,夏昭昭失恋跟他有什么关系?”

林序死活想不明白,就算互掐的青梅竹马和好,这跟夏星离打比赛又有什么关系。

他想起那日夏星离跟自己对擂的事,越发不理解。

夏星离从擂台上下来的时候,其实看到了自己的两位狐朋狗友。他本来想上去打个招呼,但是身体理所当然地就朝着夏昭昭的方向走了过去。

兄弟哪有女人重要。

他在心里愧疚了不到一瞬,看到夏昭昭的那一刻,又挂起一脸傻笑,朝着夏昭昭所在的看台迎了过去。

“哥,打了一上午,辛苦了。”夏昭昭递过帕子,两人的身份虽然已经澄清,但她还是习惯喊夏星离一声哥。她抬手用自己的罗扇替他扇风,还不忘夸奖几句,“刚刚那个反击简直完美,一招就把对方打下台,简直太帅了!”

为了坐骑,夏昭昭丝毫不吝啬给予情绪价值。

反正当舔狗的技能已经点满,随便夸两句对她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夏星离得意地扬起嘴角,他正欲接过夏昭昭手里的帕子,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试探性问道:“……我刚刚挡剑的时候手震麻了,要不你替我擦擦?”

说完,他颇为无辜地瞪圆了眼睛。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刚刚说话的声音有多轻柔。倘若被自己的狐朋狗友听到,必定会骂他恶心做作死夹子。

但对着夏昭昭,他实在很难不这样。

夏星离一上午打满了四场比赛,此时额前的碎发已经湿透,此时这副模样,落在夏昭昭眼里便更加像想出门玩于是向主人卖萌的大狗狗了。

她有一瞬间被夏星离这副乖巧的样子可爱到。

于是夏昭昭也没扭捏,一脸笑意地抬手替夏星离擦了擦脸颊:“好好好,明明哥乖,头低一点。”

她的视线落在夏星离的额头上,便没注意到夏星离此时低着头,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夏星离只觉得心里又甜又暖,满眼的爱意几乎无法掩藏。

离得这样近,稍微用力一点呼吸,就能闻到夏昭昭身上的香味。她爱美,身上除了佩戴香囊,就连衣服也会用香薰过。这香是她自己调的,全门派上下没有一个人的味道像她。

见夏昭昭擦不到自己的额角,夏星离干脆弯下腰。

两人的距离骤然变近,扑面而来的香味争先恐后地往他鼻子里钻。

靠得这样近,夏昭昭倒是无知无感,反而是夏星离自己率先扛不住,只觉得耳根有些发烫。

他猜自己现在肯定涨红了脸,但又舍不得躲开,于是只能故作轻松道:“奇怪,怎么感觉今日特别热。”

说完,还欲盖弥彰地抬手在脸边开始扇风。

“也还好吧。”夏昭昭抬头看了眼天,今日阳光明媚,但确实算不上热。“可能是你刚比完赛,所以觉得热。”

说完,夏昭昭收了帕子,她摊开一只手掌放到夏星离跟前,眼睛像月牙般弯起。

踏炎虎,踏炎虎。

夏昭昭简直迫不及待了。

可夏星离却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他歪了歪头,有些不确定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嗯?”

夏昭昭被他这副主人教大狗握手的模样逗乐了,干脆回握住他的手晃了晃,然后才提醒道:“我的好哥哥,我的明明哥……你不会忘记了吧,你答应我的,踏炎虎。”

这下夏星离的脸是彻底烧起来了,面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通红。

他懊恼地后退一步,手不知所措地想要挣脱,但是被夏昭昭拽着又舍不得用力。于是只能移开视线,看着一旁的裁判席说道:“下、下场比赛要开始了,我们先回去吧,等会我把召唤的口诀交给你。”

夏昭昭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她很善良,并没有点破他上午的所有比赛都已经结束了。

两人离开练武场,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夏星离这才召唤出自己的踏炎虎。

高阶灵兽易主都需要重新签订血契,并且需要一定的时间让灵兽适应新主人的灵力。

越是高阶的灵兽自我意识越强,想要驯服就越困难。

夏星离当初为了这只踏炎虎费了不少功夫,踏炎虎的栖息地极其隐秘,需要特殊的冰系灵根才能突破其护体的烈炎。为了制服它,光是聘请修为高的冰系修士就花了他不少功夫,更别说所用的符咒法器和人力物力。

因为夏昭昭想要,所以这只耗费整整一个月才驯服的踏炎虎,夏星离毫不犹豫就送给她了。

夏昭昭本来以为夏星离的意思是把踏炎虎借给自己用几天,看到他要自己签订血契,才知道他是打算直接把踏炎虎送给自己。

夏昭昭开心得嘴都合不拢,跳到夏星离身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哥,谢谢你!我爱死你了!”

她随口喊完,就割破自己的手指开始进行灵兽血契的签订,于是就丝毫没有注意到夏星离保持着被她抱着的姿势僵硬了很久。

拿到了高阶灵兽,两人又去用了午膳。

下午夏星离还有比赛,但是下午太阳太晒,她不想去,干脆借口不舒服躲掉了。夏星离自然也不会说什么,甚至叮嘱她不要太累了。

夏昭昭心满意足地回了望星峰顶,等待着自己的灵兽认主结束。

……

回到望星峰时,夏昭昭在家门口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萧云烬。

萧云烬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

他被夏昭昭退婚的事,已经闹得全门派皆知。许多人虽然明面上没有表示,看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戏弄与嘲讽。

尤其是那些以往就看他不顺眼的人,没了夏昭昭护着,现在对他更是变本加厉地侮辱。

萧云烬已经被迫搬到了外门弟子住的院落里,但这里条件实在普通。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住惯了望星峰顶的他,怎么还能习惯住这种平凡普通的地方。

更何况外门弟子的居所并非独门独院,他时常能察觉到有人企图来自己房间。

或许是想偷东西,或许是想毁坏物品,总之,每次他回房看见自己下的禁制有被攻击的痕迹,都会觉得恶心反胃。

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欺凌,于是打算先回萧家再做打算。

他的自尊本不允许他再来望星峰,但奈何星晓派弟子想要特定的时间外下山,必须要有亲师首肯。他拜入掌门麾下,自然只能亲自来找掌门夏阳德了。

夏昭昭在自家门口见到萧云烬的时候,还有些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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