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久了骞泽就担心被其他人发现,尤其是春锄和雪客,不久前他们还勾肩搭背地插科打诨,现在他摇身一变睡到了神君的床榻上。
要是被那俩小童知道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他,闲言碎语他这些年听了太多倒不在乎,只是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他常劝为溪低调些,可那只鸟倒好,花果花蜜翻倍地往寝宫送,衣服配饰更是堆成了小山,恨不得让整个崇明山都知道他俩那点事儿。
好在他不常出门,出去身边也总有为溪跟着,神君所到之处,外人自是要回避的,免去了他许多烦恼。
再次见到春锄和雪客是在一个午后,他正躺在长椅上纳凉,那俩人神神秘秘地走过来。
骞泽观他们的神色,与往日并无区别,甚至眉宇间还多了不少喜色。
“神君看你看得紧,现在我们见你一面可真比登天还难。”春锄抱怨道。
骞泽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整个崇明山几乎都围着他转,他看上什么东西只需一句“喜欢”,第二日起床准能在寝宫里看见。
想来为溪没少折腾他们。
“不过你可真有本事,神君可从来没有对人这么上心过。”
雪客接话道:“不止是上心,神君身边就从来没有过人,所以现在崇明山上下都对你感激不尽,就差给你立碑了。”
骞泽忙摆手,“这倒是不用,我也没做什么。”
春锄激动道:“不,你简直是劳苦功高,神君向来懒得过寿辰,族里的长老们好说歹说才规定每百年为神君举办一次宴会祝寿,正好几天后就是神君的生辰,今年有你在长老们打算大办一次。”
“啊?我这么重要吗?”
“当然,你是不知道神君每次出席宴会待不了一柱香的时间就烦了,谁都留不住他,后来更是露个面就走。”
“啧啧,你们神君这性子可真是……孤僻。”骞泽想了个合适的词语形容。
春锄还在那犟,“不是孤僻,是好静,神君不喜热闹。”
“行,你俩就袒护他吧,需要我做什么?”骞泽捏了粒葡萄扔进嘴里问。
春锄道:“你哄着神君在宴会上多待一会儿就行,按长老们的话说,崇明山也该热闹热闹了。”
“好,没问题。”
春锄激动得小脸通红,兴奋得想上前抱骞泽,却被雪客一把拉住。
他这才冷静下来,搓着手说:“我们听见神君同长老们商量要与你成婚……太好了,山上从没这么热闹过……”
“啪嗒”,一颗葡萄粒滚落到地上,骞泽瞬间变了脸色。
雪客和春锄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此时骞泽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玩大了,他得逃!
他找上为溪不过是因为需要有人能帮他解决身体的需求,仅此而已,再多的他不想要,也给不了。
……
骞泽找到为溪的时候,后者正在书房里画画。
画纸上的人慵懒地坐在牡丹丛中,仰头望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画我做什么?”
骞泽嫌弃地挑挑拣拣,“一点都没画出我的英俊潇洒来,这里,你把腿给我画长些……”
为溪落下最后一笔,画卷自动飞到半空中,挂到了墙壁上。
骞泽这才发现除了自己的那幅四面的墙上还挂着许多画卷,大多是花和鸟,栩栩如生,为溪的画技很高。
“你喜欢画画?”
“以前喜欢过,后来觉得无聊就不喜欢了。”
万年的时间太过久远,画来画去都是同样的东西。
“画得不错,拿到人间能卖个好价钱。”
“你喜欢?”
骞泽点点头,为溪眼睛一亮,“那我以后天天给你画。”
骞泽怔了怔,心跳不由得漏了半拍。
为溪把画笔放在他的手里,“你来画。”
“我……?我不会……”前世他拢共也没读过几本书,肚子里那点墨水还是进宫后被虞衡逼着学的,平时能拽上几句诗文已是不易,哪里会画画?
“我教你。”
骞泽拒绝,“算了,我还是自己画吧,画得不好你不许笑话。”
“你可以画我。”为溪主动坐到窗前给他当模特。
骞泽凝神贯注下笔,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画几下他就专注地盯着为溪看几眼。
“欸欸欸,腿怎么合上了?不是让你分开些?”
“快点分开,这样不好看,显得呆板……”
下一秒骞泽的声音戛然而止,为溪将腿岔开,露出中间撑起来的“帐篷”……
“你……还是把腿合上吧!”
骞泽暗骂了一句“精虫上脑”,低头闭嘴,不再胡乱指挥。
“好了,你来瞧瞧。”片刻后,骞泽把笔一扔,招呼道。
为溪凑过去看了看,脸色顿时僵住。
“怎么样?”
“这是什么?”为溪指着勉强能看出人形的东西问。
“你啊!旁边我还画了一只火凤,要是有红色的颜料涂上颜色就更好看了。”
为溪看着那只鸡不像鸡鸟不似鸟的不明生物,沉默了。
可看见骞泽那幅洋洋自得的模样,他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
……
骞泽躺在刚刚作画的桌子上,两条腿搭在为溪的肩膀上,身体几乎被对折。
肉体撞击的声音啪啪作响,忽而急促,忽而缓慢悠长,骞泽身体前前后后地晃动着,身下吞吐着为溪的巨物。
噗嗤噗嗤的水声渐起,盖住了断断续续的呻吟,白沫飞溅,滴落在画纸上,将火凤的眼睛晕成一片黑色的墨……
事后,骞泽趴在桌子上等待高潮的余韵散去,为溪执笔在他的后背上画画,骞泽被痒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弄了,好痒。”
“很快便好!”
骞泽累得不愿起身,便由他去了。
半睡半醒间他感觉到画笔从他身上离开,接着他便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为溪亲吻着他的后颈,轻声在他耳畔说:“可能有些疼,你忍一忍。”
不等为溪反应,后背传来一股灼烧般的刺痛,像是要把他的皮肉连带着骨血一同烧成灰烬。
“啊——”
骞泽喊出声,下意识挣扎,却被为溪死死摁在怀里。
“很快就好,马上就不疼了……”
“你做什么?”
骞泽脸色惨白,疼得满头大汗,“放开我……好疼……”
为溪安抚地亲吻着他的后背,就在骞泽疼得几乎要昏厥过去时,听见他惊喜的说道:“成功了,好美!”
“什……什么?”
为溪将调制的百花蜜涂抹在骞泽的后背上。
灼痛减轻,可后背仍像是被火烤一般,比别处体温高。
骞泽咬牙问:“你到底在我的背上干了什么?”
为溪变幻出一面镜子,骞泽抬头看过去,瞳孔瞬间缩紧。
一只展翅欲飞的火凤出现在他的后背上,如同一朵盛开的火焰之花,绽放出绚烂的光芒。
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金色和红色,宽阔而华丽的翅膀舞动着,带着一种超凡的力量和威严……
“这是什么?”骞泽声音颤抖着问。
“是我!”
“弄掉……把它给我弄掉……”
“弄不掉的,这是凤族最古老的仪式,上面有我的血,生生世世,千年万年,它永远会在你的身上。”
“为什么……?”
“你是我的……”
凤族极少动情,可一旦有了爱侣就变得自私而偏激,极强的占有欲让他们研究出了这样的仪式,不惜用最最珍贵的血液拴住对方。
从此,他们将共享寿命,同生共死……
背上的图案就像一根毒刺,让骞泽坐立难安。
为溪却是喜欢得不行,每日都要亲上几遍,有时候做着做着他会把骞泽转过去,边吻他的后背边狠狠艹他。骞泽也发现后入的姿势为溪更容易激动,现在他肩胛骨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牙印。
为溪的疯狂让他隐隐生出一丝不安,不等他想明白便到了为溪生辰的日子。
一大早崇明山上就飘荡起了歌声,夹杂着各种鸟鸣,婉转悦耳,让人不由得神清气爽。宫殿到处张灯结彩,红绸子染红了半边天,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看来他们平时真是被压抑狠了。
出席宴会的时候,骞泽鬼使神差地挑选了一件红色的衣服,他印象中为溪最喜大红色,既然是祝寿,自然要迎合寿星的喜好。
出门他就傻眼了,为溪刚好也穿了一身红色的长袍,俩人肩并肩走在一起,不像过生辰,反倒像是成婚。
“我还是回去换一件衣服吧!”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看,骞泽不自在地说,平时整座山见不着半个人影,现在都冒出来了,里一层外一层,穿得花花绿绿,看着都吓人。
“这样就很好!”为溪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
骞泽只能硬着头皮坐到他身旁,众人起身行礼,此情此景……玛德,简直和上辈子给虞衡当皇后时一模一样。
不好的回忆涌上来,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的虞衡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骞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忙饮了一杯酒掩饰。
“这是用山上的浆果酿的酒,你可喜欢?”为溪依然不喜欢这种场合,却没有像以往那般提出离席。
骞泽随意点点头,为溪见了嘴角微微上扬。
“你喜欢便多饮些。”
骞泽心想这鸟净说废话,自己喜欢自然会多喝几杯,用得着他多嘴,心中不由得烦闷,喝了一杯又一杯,这酒甘甜清冽,喝着丝毫没有烈酒的辛辣苦涩,他也就没当回事儿,直到眼前出现重影骞泽才反应过来。
“这酒……好烈……”
说罢他便脑袋一歪,倒在了为溪身上。
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位长老表情微妙起来,“仙君身上有凤族的气息,看来神君已经做了决定,恭喜神君,喜得爱侣。”
其他长老听见也附和道:“恭喜神君,我崇明山终于迎来另一位主人了。”
虽然是个男的,但有毛不算秃,他们神君可算是有老伴了。
道贺之声不绝于耳,为溪向来极少有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