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在他怀里,衣服也被穿好,这些善后都做得很好,唯独被他锁在臂弯里令她不太舒服。她小心翼翼撬开他的手臂,跑到外边。
等她走到教堂时,天已经亮了。
她没带钱,没带手机,甚至还穿着看起来像正装的睡衣。牧师讲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也没有祈祷。
情欲是天生的罪恶。她违背了婚姻的爱与忠信,被魔鬼诱导入地狱,自甘堕落。现在是落在蜘蛛网的蝴蝶,挣扎毫无用处。
恍惚间,她看到元琰的脸,这张脸又变成父亲、许殷等等一些人。
她不想回家,不想去他家,不想被赤裸裸地抢夺,可她还是在游荡半天后回到顶层。
他去营业,不在家。她照镜子看着自己,无法直视自己的糜烂与丑陋,绝望地哭泣,哭着哭着她就用拿果汁的杯子像往常那样打碎那面镜子。看着破碎镜子里的脸是扭曲的、丑陋的,她竟然那么安心,又哭又笑,似悲似喜。
她掏出手机,只说了句:“罗森,来陪我。”
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她在等他。
互相倾轧,互相利用就是人与人间很正常的关系。她已经受够了规训,从她拒绝做贤妻良母,被魔鬼诱惑,与魔鬼性交易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她会去剥削魔鬼。
元琰刚看到她就急着抱她,“我找你好久,我以为你回家了。”他发了很多她根本不会看的消息,半天的时间里都是在找她,他不懂她为什么转变那么快,明明她昨晚挺舒服的。
“我去教堂而已。”她轻轻命令道:“给我做饭吧,我饿了。”
“好。”
他注视到卫生间那面碎裂的镜子和碎裂的杯子,一声不吭地收拾那些碎片。
碎裂的镜片里倒映出她的影子,他突然回头,却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