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东西送给别人了?!”苏瑜怒气冲冲一步一步逼近苏池。
苏池慌张得眼神乱转,就是不敢看苏瑜的脸色。
“什么东西?”他语气颤颤巍巍。
心道完了,这小祖宗要发疯了。
“你说什么东西?!我送你的东西!”
苏瑜暴跳如雷。
苏池有些委屈,心里想既然送给了我不就是我的东西吗?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况且之前被苏瑜和苏瑾合伙欺负,抢了自己的金钗,逼自己签了两张五十两的文契,自己还受了那么多苦…………
苏池越想越委屈,他不是个气性大的人,就算自己再有理也不敢正面硬怼暴跳的苏瑜。
他只得小声憋屈道:“你欺负我……”
苏瑜卡壳了一下,愤怒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好半天才平缓,表情压抑着又问:“那我的香囊呢?你是不是也给那个戏子了?”
苏池一愣,一下子没想起来:“什么香囊?”
苏瑜强行平复的表情又再次裂开,尖声道:“你真把我送你的香囊给别人了?!那是我亲手绣的!”
闻言苏池大惊失色,也想起那个因为太丑而被扔掉的香囊,没想到是苏瑜亲手做的。
他心里一瞬间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脑海里缓缓浮起一个念头。
没想到苏瑜这样一个看起来英姿勃勃的公子哥,竟然娘到亲手做女红……
又看苏瑜一副委屈至极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苏池不能理解,实在想不通。
他蹙眉,为难道:“那个香囊…………”
已经被苏池扔了好几天,现在去找也找不回。
苏瑜泫然欲泣抢话:“你现在就去找那个小戏子要回来!”
苏池糟蹋他的心意,他头一回给人做这种传递心意的物件,苏池就转手拿去讨好狐媚子。
苏瑜赌气发毒誓:“明儿你再要,我死都不给你了!”苏池的多情让他心都要碎了。
苏瑜算是媚眼抛给瞎子看,苏池脑子已经乱了,心想自己都把那丑香囊扔了为啥子还和苏瑜再要。
现在苏瑜让他再拿回来,苏池硬着头皮无奈道:“我不去……”压根就没给青莲,他怎么拿得回来。
苏池竟然不愿意从狐媚子手里拿回自己的香囊!
苏瑜瞪圆了眼睛,血液直冲上脑,顿时目眦尽裂,血管里流淌着的血液都在翻滚沸腾,激得他几欲发狂。
苏池还在作死,多嘴地嚷嚷:“我以后会自己送她。”
既然苏瑜这么小气,那自己以后有了钱就自己送。
………………
苏池喜欢那个狐媚子不喜欢自己。
苏瑜这样想着,慢慢靠近蠢头蠢脑的苏池。
“是我想错了,你水性杨花朝三暮四,不该这样珍惜你,哄得你把我的心踩在泥里践踏……”
苏池看见他的眼泪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而苏瑜一把将苏池扛起,丢在床上。
“瑜二爷!瑾大爷寻你来了!”门外的婢子叩门。
苏瑜指头沾了点胭脂正给苏池抹嘴巴,刚经历了一场漫长情事的苏池乏得厉害,眼皮子打架困得想倒头就睡,一听苏瑾来了,浑身一激灵清醒过来,又惊又怕:“我都依了你,你怎么还把你哥哥喊来!”
“瑜二爷!瑾大爷寻你来了!”门外的婢子叩门。
苏瑜指头沾了点胭脂正给苏池抹嘴巴,刚经历了一场漫长情事的苏池乏得厉害,眼皮子打架困得想倒头就睡,一听苏瑾来了,浑身一激灵清醒过来,又惊又怕:“我都依了你,你怎么还把你哥哥喊来!”
苏瑜捧着苏池的脸胡乱在他的嘴巴亲了亲,嚷嚷道:“你不要冤枉我!是哥哥自己寻来的。”
他起身去开门迎苏瑾。
苏瑾走进来便发现房间里怪怪的,陈设如寻常,依旧富贵奢华,就是空气中散着一股淡淡又撩人的味道,那种味道微微甜腥,说不出来的色气糜乱。
他来找苏瑜是有要事相告,到苏池的房里是他知道苏瑜没事就往这里跑,同时也想把事一并说给苏池听。
可他一闻这股味道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里的喜悦突然就淡了些,不大痛快道:“他呢?”
精神焕发一脸满足之色的苏瑜高兴道:“他在屏风后不方便见客。哥哥,我已经好久没和你出去玩了,你现在春闱已经考完,我们去城郊善山游猎打鹿吧?”
苏瑾皱着眉往屏风后走:“有什么不方便见客!他又不是闺阁小姐。”
他边走边没生好气道:“母亲和老太太都和我抱怨你最近懈怠读书和练武,你和他整日缠在一起的事她们也知道,只是他身份特殊又是男子才没往那方面想。”
苏瑾警告道:“你收敛点,就算老太太母亲舍不得打你,也仔细二叔打折你的腿!”
他也不想想当初是他和苏瑜一起欺负苏池的,反倒怨怪苏瑜太缠苏池。
苏瑜沉了脸,生气道:“他算我那门子的二叔,不过是个小娼妇偷情生的下流种子,欺负到我们正房头上!”
苏瑾讽刺一笑:“苏淡才三十岁,进士的出身,五品的实权官员,三皇子拉拢的亲信……”也是盘在他们心腹里的毒蛇,时不时张开獠牙狠狠咬上他们一口。
连每日吃斋念佛的苏母,心里都淬着毒,恨得苏淡牙根痒痒,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谈话间,苏瑾已经走进内室,绕到屏风后,他看着梳妆台前坐着的人愣了一下,后退一步想出去。
后面跟着的苏瑜推搡了他一下,又朝苏池嚷嚷:“你挡着脸做什么?快让哥哥看看好看不好看。”
看着梳妆台前坐着的苏池,苏瑾气息一乱,苏瑜这个小混蛋不但给苏池涂了口脂,还把苏池的乌发松松地挽了一个发髻,给他换了一身女子的衣裙。
难怪苏池羞得不敢见人,苏瑾进来他还拿手捂着脸,苏瑾还以为是个姑娘家惊了一下,觉得失了礼要出去回避。
苏池红着眼眶地轻轻扫了俩兄弟一眼,垂着头不想说话。
不知怎么地,苏瑾被他这一眼扫得莫名心痒痒,苏池脸上还带着情事初歇的春意,眼眸微湿,嘴巴又红润,诱得人想亲吻。
苏瑾走过去,手指去掐苏池的下颌逼他抬头,细细观赏苏池的眉眼,有些恍惚道:“远了就瞧着好看,近了更加动人……”
苏池容色皎然,如新月生晕,晔兮如华,温乎如莹。
眉眼间又春意盎然,瑰姿艳逸,迫得人不敢直视。
苏瑾轻叹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惆怅什么,觉得心里闷闷,很是烦躁。
苏池觉得古怪,忍不住挣扎,苏瑾叹完气,又去掀苏池的裙摆。
苏池刚被苏瑜搞完,还没沐浴,身上脏脏的,故而衣裙也只是随意套了上去,连亵衣亵裤都没有穿。
苏瑾掀开裙子摸到苏池光洁的小腿,勃然变色:“你怎么里面什么都没穿!”
…………
“池哥哥!”独坐桃树下的青莲见到苏池疾步而来,一脸惊喜地迎去。
苏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狼狈的扶着桃树大口呼吸。
青莲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抱怨道:“你跑得那么着急做什么?后面又没人撵你。”
苏池摇着头喘息:“他们不让我见你,今天是府里来了贵客,他们就顾不上我……”
青莲红了眼圈:“你那两个好世侄看得你那么紧做什么?又不是你太太夫人,还管着你出来见我!”
苏池支支吾吾,最后叹了口气:“你教我唱一折戏吧,我见不到你想你的时候就唱它。”
青莲心一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走吗?”
苏池点了点头:“我要回家,我不喜欢这里。”上次苏瑾苏瑜一起折腾完苏池,苏池清醒后大哭了一场,要回家去,苏瑾苏瑜不让,他就打算偷偷逃出去。
至于青莲,他对这个温柔的美人还是有真情实意的,心里悲伤不已。
苏池哽咽道:“苏瑜说你是他买回来的,叫我想都别想你,你的卖身契还在他手里,连私奔都不行。”整个戏班子包括青莲都是苏瑜买来给府里的女眷唱戏,有时候也用来招待贵客给外客唱戏。
青莲此刻感受到命不由己的悲苦,含着泪笑道:“我明白你的苦衷,我最近新学了一折戏,我教你唱这个……”
苏池轻声道:“不唱牡丹亭吗?”这是苏池最喜欢也是他们初遇的折子戏。
青莲落下泪,一字一句道:“你既不是柳梦梅,何苦来唱牡丹亭?”
…………
荣国府曲折幽静的长廊。
有两人同行,一人龙章凤姿威仪十足。一人清古如玉冷淡如冰。
黄衫的公子缓步而行,嘴角含笑道:““听说你那个好侄子苏瑾春闱中会元为春闱
“淡二奶奶好!给淡二奶奶请安!”
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
靠在墙角昏昏沉沉的苏池一惊,连忙翘首探头探脑看着门口。
门“咯吱”一声推开,一个年轻的女子逆着光缓缓进屋走到苏池身边,垂目看着被绑得结结实实不能动弹的苏池。
苏池仰着脸,与女子的目光接触,顿时有些恍惚,呐呐不能言。
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年岁与苏池相当,眉眼清雅秀丽只是有些病恹恹,穿着月白色暗纹的长袄淡金色的绣花褶裙,像一支鲜洁如霜雪的白玉兰。
她脸色苍白,眼眸漆黑如墨,仿佛藏着经年的秘密,盯着魂不守舍的苏池,忽然嗤笑道:“几年不见你愈发出息了,和一个戏子拉拉扯扯,还当着三皇子和苏淡的面唱什么《长生殿》?”
苏池诧然:“什么三皇子?!淡二哥哥怎么也在?”他和青莲偷偷摸摸在亭子里唱戏调情,哪里知道有人围观看了一场好戏。
他脑子已经乱了,忽然想起苏淡不堪的身世心下一惊,又慌又怕道:“卿卿那怎么办啊?”
内宅阴私又把尊贵的皇子也掺和进来了,这事绝不会轻轻揭过,受辱的苏淡应该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又看了一眼身边安静的青莲,又问言卿:“那青莲怎么办?她会不会死啊?”
青莲的身份太过卑微,苏池担心苏淡为了泄愤迁怒到青莲。
苏池急得鼻尖都冒汗了又是不安又是恐慌:“是我让青莲教我唱戏的,不关她的事。”
青莲终于开口了:“池哥哥不必保我,我现在已经知道这些事了。”
青莲红了眼圈:“瑜二爷让我唱了这出《长生殿》,就是为了唱给淡二爷听,是早是晚,我都没活路了。”
她此刻也明白自己成为了荣国府里嫡庶相争的牺牲品。
苏池惊叫:“什么?!苏瑜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关切爱慕之情暴露无遗。
听得言卿怒火中烧,厉声道:“闭嘴!”
她举手狠狠扇在苏池脸上,苏池脸颊顿时出现一片红印子,他只觉火辣辣的疼。
青莲心疼死了,愤怒道:“你怎么打人啊?!”
苏池被打得头发都散下了一些,他看着苍白冰冷的言卿表情又错愕又委屈。
言卿捂着绞痛的心口,率先落下泪来:“你怎么不死了呢?!你早死了我也就早清净了!”
其实言卿不是生下来就身体不好的人,她是这几年郁结于心才病恹恹的,因为言卿本该是苏池的妻,而不是苏淡的。
言卿和苏池才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言卿是荣国府言管家的女儿,在苏池很小的时候,苏池的父亲见言卿小小年纪兰心蕙质聪明伶俐就和言家定下两人的婚事。
那时苏池家境很好,中看不中用的父亲靠脸娶了一位富商的女儿,苏池的父亲是个妙人早早明白了与其自己努力不如傍富婆来得顺风又顺水。
为了小家的滋润,苏池父亲不顾颜面与荣国府的家生奴结姻亲,于是苏池就被他安排了。
言家也很乐意这桩婚事,给言卿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他们这样的人家,日子虽然过得好,吃了不少荣国府的油水,但终归是贱籍,一辈子为奴为婢,如果女儿嫁给苏池,就能脱了贱籍,成为富贵人家的正房妻子,说出去又体面脸上也光彩。
更妙的是,苏池还挺喜欢这个小青梅。
按理来说,这是一桩双方都满意的婚事,直到时光流逝,苏池父母死于经商途中,又有恶舅侵吞资产,苏池家境败落难以为继,此一时彼一时,言家也就瞧不上苏池了。
在苏池十五岁那年,苏母见二十四岁的苏淡越来越出息,怕他娶了个家世显赫的妻子得了好处,联合同样看苏淡不顺眼的老太太,将言管家还没有嫁出去的女儿配给了苏淡。
苏淡并不与言卿相熟,很是抗拒,只是他那时羽翼未丰满,本朝又重孝道,为了名声,无奈从之。
这件婚事也给苏母和老太太留下了苛待庶子的坏名声,苏母和老太太也就高兴了一段时间,就都后悔了,因为言卿是个厉害的很会管家的人,随着苏淡官位青云直上,不太聪明的苏母就被她抢过了荣国府的财政大权。
老太太是好面子,觉得外面说荣国府让庶子娶家生奴的女儿的话不太好听,只得把言管家一家都放了籍。
言家脱了奴籍成了良家,却没有油水可捞只能靠女儿的救济才能维持好日子。
总之,这件事闹得所有人都不痛快。
至于苏池,人微言轻,无论是反对还是赞成,没有人听他的话。
苏池那段时间是日也哭夜也哭,差点没把眼睛哭瞎了,言卿知道后偷偷跑出来带了毒药,要和苏池殉情。
苏池虽然很喜欢言卿,但还是怕死的,言卿骂了他一句很难听的话,大抵意思是苏池不是个爷们,便回去嫁人了。
后来的五年时间,言卿对苏池刻意避嫌,每次能遇见苏池的场合她都不去,哪怕去也不和苏池对视交谈。
日子久了,苏池对言卿的想念也就淡了。
后来他又对琉璃动心,琉璃性子烈反倒狠狠修理了缠人的苏池一顿,苏池害怕,也不敢喜欢她。
至于青莲,苏池一半是朦胧的喜欢一半是缠绵病榻时所依赖的知心人。
现在言卿一哭,苏池心里也酸酸的,也跟着落泪。
言卿收住眼泪看着他哭了一会,眼神逐渐变得奇怪起来,她目光一寸一寸扫过苏池那张容色皎然的脸。
她轻轻“啊”了一声,指尖抚上苏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细细描摹,目光专注:“怎么不一样了?”
苏池没有听明白,边委屈地哭边道:“什么?”
言卿一笑:“像海棠微雨,浓丽了许多……”
————
“我的天爷……”
苏瑜捧着苏池的脸,额头抵着苏池额头,心有余悸道:“怎么好端端的被苏淡的人关了去?”
苏瑾比他矜持一些,站在旁边没有抱着苏池,同样也是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落下。
两人陪三皇子苏淡宴饮完,才知道苏池闯了大祸被苏淡关起来了,正急得要去找苏淡要人,言卿就派人把苏池送回来了。
苏池咬了咬牙,哀求苏瑜和苏瑾:“你们把青莲救回来吧!卿……二嫂嫂说她没权利放走青莲。”
苏瑜脸色一变:“那个戏子怎么也被关起来了?”
苏瑾眼眸微动:“青莲?不是说不准你去见她吗?”
苏池一顿,可怜巴巴道:“可是我想她……”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嫉妒不已异口同声:“你和她一起做了什么?!”
这语气颇有捉奸的意味,又醋又气,苏池有些害怕硬着头皮:“没做什么,只是让青莲教我唱一折戏而已……”
至于大胆的青莲主动亲自己的事,苏池压根不敢提。
苏瑾皱起眉:“苏淡管你唱戏做什么?!”
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觉得苏淡这个仇人没事找事。
只有苏瑜想起一些,犹豫道:“唱的是什么戏?”
苏池狠狠瞪了他一眼,有些咬牙切齿:“《长生殿》!”
闻言,稳重如苏瑾也不禁脸色一变,然后冷笑道:“我道是什么戏,原来是踩了苏淡的痛脚,合该这戏子嫌命长作死。”
苏瑜虽然生气苏池瞪他却也觉得痛快:“竟然提前让苏淡听见了!真是可惜不在现场,没看见他的好脸色。”
他的风凉话让苏池又气又急:“你还说!是你让青莲唱的你要害死她!”
苏瑾一惊,意识到事情不是因缘巧合,将目光落在苏瑜身上:“你这蠢东西!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荣国府里内斗再严重表面上却没有撕破脸皮,苏淡最深的痛是他的身世,没有人会故意去揭他的伤疤。
苏淡的母亲被苏瑾的爷爷强行夺走后,苏瑾的父亲出家当和尚去了,苏淡刚出生,苏瑾的爷爷又死了,苏淡和他的母亲被苏瑾的母亲赶到一处庄子生活。
苏淡幼年都在庄子里生活,直到他十岁时母亲病死了,老太太不得已把这个庶子接回荣国府。
苏瑜莫名其妙:“哥哥你干嘛骂我啊?我这不是为了给你出气吗?你考中贡士自然要扬眉吐气一番,杀一杀苏淡的威风!”
苏淡是进士及
言卿让侍女给苏淡倒上一杯热茶,苏淡喝了一口坐下,他身上还染上一股酒味,说话都有些熏熏然。
“听说你把苏池放了?”
不喜欢闻酒味的言卿微微皱了一下眉,见苏淡言语没有生气的意思才笑道:“是那戏子逗引他唱戏的,不关他的事,他是个好的,又是本家的,身体不好,不便关起来,所以我才放了他回去。”
苏淡冷哼一声:“难为你对他如此上心,苏池一个外男在府里住了三个多月了,我也听了不少他的事,调戏女子,和戏子厮混,哄得我那两个侄子围着他天天转……”
苏淡说着说着讥讽道:“他哪里是个好的?”他是在事情发生后才知道那人是苏池的,平日里只听说过苏池的一些事。
言卿心里觉得奇怪,荣国府里庶子旁亲外男一大堆,浪荡无行的纨绔子弟多得是,
乌糟糟的脏事乱事层出不穷,平时苏淡也不在意怎么今天对苏池这么关注?
她不好说话,只得闭嘴,反正苏池已经放走了,苏淡再抱怨也伤不到苏池。
苏淡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想着白天的事情有些失态。
幼年时的遭遇让苏淡性格有着忧愤的底色,万恶淫为首,他最痛恨淫乱的人,母亲的不幸都是因为男人的淫乱引起的,又怨恨苏家的一切,想着早晚有一天自己连同苏府一起倾塌,所以他始终不碰女色并没有绵延子嗣的打算。
他冷笑道:“苏池就像风邪一样。”
言卿因为身体时常病着,有时候也看一些医书,苏淡一说风邪她微微挑眉。
医书上说外感六淫可导致人生病,六淫中又包括风邪。
风气淫胜,伤人致病,则为风邪,其性轻扬开泄、动摇,且无孔不入。
言卿没明白苏淡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听上去像是在骂苏池,却没明白苏淡为什么要骂苏池。
她和苏淡不似寻常的夫妻恩爱或者仇视,当初结婚时两个人都是被迫的,两人从来没有亲近过,以至于夫妻多年她和苏淡还是有些陌生,从来没有心意相通过。
她只好转移话题:“那个戏子怎么处理?”
言卿心里想青莲的下场应该不会好,可能是被重新发卖了,甚至被弄死。
毕竟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意外,青莲受人指使唱了这出好戏,苏淡又不傻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
所以苏池再怎么恳求她都不敢放了青莲。
苏淡回过神来,指腹摸着杯沿:“把她也放了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言卿一愣。
苏淡垂着眼:“她也是身不由己,我也没必要为难她。”
苏淡笑着道:“真正该死的是她背后的人。”
这一笑,让言卿瞬间毛骨悚然,心想府里要生乱了。
春末夏初杨柳树下,苏池捧着一卷经书坐在一处石头长椅上,午后的太阳暖洋洋得,哄得人昏昏欲睡。
苏池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切,干脆枕着书卧在椅子上睡去,半梦半醒间,脸上刺挠的痒意将他惊醒。
他睁开眼,却看见言卿站在长椅旁手里捏着一支长长的翠绿的柳枝在扫自己的脸。
像小时候那样,苏池抓了抓脸,抱怨道:“卿卿,你怎么扰我的清梦呀?”
言卿丢掉柳枝,搭在苏池抓脸的手上:“别把脸抓红了。我担心你睡这冰冷的椅子上,以后腰疼才吵醒你的。”
苏池看着言卿葱白的细指搭在自己的手腕,有些脸热:“别这样,叫二哥哥看见……”
他小时候还和言卿躺一张床午睡过,长大了虽然避嫌,但也和言卿偷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