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原来的计划很简单,使劲的教训一顿,然后把人逼退学。
当他看到那张脸时,他有了新的计谋,那是一种他不曾玩过的游戏,看着他人沉沦卑贱,最后将他最引以为傲的毁去。
文瑾知道怎么去折辱一个人,用他身下那个惹他厌弃鄙夷的逼,用自己恶心的,换取他人欢愉的。
当他那张清冷禁欲的脸上逐渐染上欲望的颜色,心情无疑是喜悦的。
他摸过江如柏手上的茧,那双手骨骼脉络走势分明,在操他的时候手背上的青筋会鼓起来,那双冰冷的眸子早就不知道在何时融化,变成一汪春水。
后来
后来江如柏说要管他,说来可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最让文瑾为难的是,肚子里的这个东西,让他非常难堪。
文严的秘书周许山打来电话的时候,文瑾正在翻阅着手中的报告,枯燥生涩密密麻麻的,他丝毫不觉得烦恼,反而看的津津有味。
那是文严健康检测报道。
对面的声音变得端正认真,一字一句报告着文严最近的行踪。
文瑾放下手中的报告,将抽屉里的怀孕检测检查报告拿了出来,他看了又看。
文严优待江如柏固然让人觉得麻烦,却又不会让文瑾出此下策,半年前一封密函被秘密的发送至他的邮件,上面赤裸裸的股份转让几个字让他忍不住哄堂大笑。
文严终于忍不住了,那个女人都死了,却还想让那个女人的儿子和他一样同等的享有公司的股份。
文严原以为自己的计天衣无缝,殊不知他的每一步行动都在文瑾的掌握之中,他要一点点的将原本属于沈氏的集团的东西全部夺回。
他不动神色的布了一个局。
文氏集团原本不叫文氏集团,而是铃风集团,名字源于他妈妈的名字,当年铃风集团的掌舵人是文瑾的外公,沈育山,而他妈妈沈铃则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
当年的文严凭借出色的外貌,卓越的能力在沈育山身边步步高升,沈铃对他一见倾心,沈育山心有想法,却也敌不过爱女之心,索性培养着文严,以后可以帮忙打理公司。
沈铃怀孕的那段时间,沈育山因心脏病而逝世,因为疲累伤心过度在公司晕厥,文严在这个阶段慢慢的把控了公司,继而替代了沈铃在公司的地位。
其实爱与不爱,装与不屑去装,沈铃心知肚明,原本以为爱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却不知爱人的那颗心早就被他人占据,等她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文严心思缜密,他自认为所有的东西都在他掌控之中,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沈育山对自己女儿的爱和谋。
周五的时候,文瑾早早的走出学校,文家的司机早就在学校外等待,看见来人,立马上前,文瑾坐进了车里。
文瑾没说话,只是脸色不太好,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说了一些寒暄的话。
比如文严还在开会,要晚点到。
司机饶有眼色了闭了嘴。
糟糕的情绪来的猝不及防犹如一片浓厚的积云,积压在心里,让人喘不过气息来,窗外的树影疾驰而过,想到接下来要见到的人,不由来的觉得心中沉闷,那张脸他是一点过都不想看到。
沈家别墅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热闹喧嚣,从外看来就像一座死寂的囚笼,里面的佣人大多沉默寡言。
沈铃死后没多久,里面的佣人全部焕然一新,唯独只有从小照顾文瑾的奶娘,被他留了下来。
文严还没开完会,墙上的闹钟已经指向六,管家也去忙其他的事情去了,他坐在沙发上,挺直着背,看着里面熟悉的摆设,原本放在客厅大堂里的婚纱照已经撤去,美名其曰怕那些灰尘脏了照片,现在空荡荡的。
每处都很熟悉却又陌生。
文瑾的视线突然被餐桌上的东西所吸引,奶白色的花瓣在灯光下泛着洁白色的柔光,仔细闻鼻息间还有淡淡的香味,绿色的花骨朵含苞待放,每一处都被修剪的很好,看来是被人精心照顾过的。
在他记忆中,他妈妈闲来无事便喜欢摆弄这些花草,其中最喜欢的百合。
文瑾心一动,唤来了管家,“这花很好看,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管家看了一眼,弯着腰很恭敬,慢慢答来,“回少爷,这是香雪兰,后院里种了一些,老爷喜欢所以每天都会采摘一些摆放在这里。”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文瑾的神情变的恹恹的,一瞬间失去了交谈的性趣,眼神冷漠,“行了,你退下吧!”
雪香兰,雪香兰,文瑾在心中默念了两遍,眼神中的忍耐一闪而过。
管家还没摸着头脑,文瑾起身就想走,刚好走在门口,就停住了脚步,眼神直直的盯着门口,嘴角含着一个轻蔑的笑。
文严一副疲惫模样,司机在外边跟着,手里拿着外衣,文严看了一眼文瑾,“公司里有点事,明天你妈祭日,今天一起吃个饭吧!”
文瑾笑道,“好啊!”
文瑾转身坐回餐桌上,脸上没什么神情,柔美的灯光照射在他脸上给他平添几分柔色,黑色的发丝遮住脸颊,文严不由的一愣,叫出声来,语气有些怅然若失,“沈铃。”
两人的动作皆是一顿,许久之后文瑾抬起头来,“噗呲”笑出了声音,“我妈早死了,您忘记了吗?”他说这话时语气恭敬,言语中的讽刺不言于表。
文严觉得自己面上过不去,脸色神情精彩万分,刚想怒斥几句,管家端着菜上来了,“老爷,这是您最喜欢吃的汤,厨房炖了几个小时,少爷您也尝尝。”
一场还没烧起来的怒火就这样被平息了下去。
文瑾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盯着餐桌边缘上的香雪兰,怎么看怎么碍眼,一口浓汤下去,腹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呕吐感,文瑾捧着小腹,脸色艰难,越来越难受了,胃中的酸水涌在喉间又被硬生生的压制下去。
文严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虽然他不喜欢很喜欢文瑾,但是他身上也流着他的血,是他唯一的子嗣,“你怎么了?”
“没事。”
文瑾眼眶红了又红,桌下的手死死的捏住自己的衣尾,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一点食物都没触碰。
管家收拾完餐桌后便退了出去,没完没了的,文严又开始说起了上次还未说完的手术,“这种手术在国内并没有什么成功的实例,我帮你联系了外国的医生,等你高考完就去把手术做了,这样我悬着的心也就松懈下了。”
上次是怎么回答的,文瑾回想了片刻,他好像是应了。
这次他也应该这样回答。
他上前,在文严警惕的眼神下,两人贴近,语气轻柔,“爸爸,很不幸,我这次并不能答应您。”
文严怒目圆睁,似乎没想带文瑾竟然会反驳他,他愤怒的看向文瑾,后者接下来的一句,让他五雷轰顶。
哐当——
一声巨响,餐桌上的花瓶被掀倒在地,昂贵的瓷器瞬时裂开成碎片,碎片溅到文瑾脚边,他一步步踩了上去,花卉被踩的烂成泥。
伴随着怒吼而来的还有额头上的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不断的往下流。
是烟灰缸。
文瑾用手触碰了一下,手上一片猩红,心中却是无比通畅,看着文严的模样,一股报复的快意从心中一跃而上,几乎将他撕裂。
文严踉跄的退了几步,最后直挺挺的倒在地毯上,手掌心被地板上的瓷片扎伤流出汩汩鲜血。
管家闻声而来,吓得脸色大变,失声道,“老爷您怎么了,快来人啊,快来人。”
文严在地板上抽搐了一下,丑态百出,像侩子手下被抽痉扒皮的畜牲,口吐白沫,空气中弥漫着难闻恶心的味道,别墅内一瞬间乱成一锅粥。
“我怀孕了,哈哈哈哈”文瑾断断续续的笑起来,笑声凄绝宛若夜间游行的恶鬼,笑意爬上他被打的红肿的脸颊,使他看起来有种触目惊心的癫狂感,“我怀孕了。”
文严一听两眼一翻,竟然直接晕厥过去了,管家声嘶力竭的喊着药,佣人递过来,管家掰开文严的嘴,直接将药丸塞了进去。
文严的身体有各种疾病,眼下被气的不轻,这些可热闹了。
文瑾一边笑着,一边跌跌撞撞,走出了沈家别墅,身后的事情与他无关一般,他掏出手机给周许山打了个电话,“文严倒了,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文严人老了,也不中用,他准备的杀手锏还没用,就已经成了这副样子。
司机早就在外等候,看到文瑾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惊讶,然后很快的恢复镇定,上前拉开车门,“少爷,我们现在去医院吗?”
“不用回家,”他现在只想睡一觉好好的睡一觉。
司机有些犹豫,神色担忧,“可是你的额头。”
文瑾表情淡漠,“不碍事。”
司机张口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闭嘴,默默的回到驾驶座开车。
文瑾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前面破旧的小区,对着司机道了一个地址,“你把我放到这里就行了。”
江如柏刚转过小巷,掏出钥匙,就看见自己家门口蹲着一个人,低着头,他的身影被周围的阴影包裹着,小小的缩成一团,孤寂和脆弱在他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一瞬间,江如柏想要冲过去将那人抱住。
文瑾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洗到发白却又很干净的运动鞋,他抬头往去,江如柏正在看着他,视线相互触碰的那一瞬间,心疼几乎是掩饰不住的,江如柏声音颤抖着,“怎么流了那么多血,疼不疼!”
他将文瑾拉起,那双手也是颤抖的,手底很温柔,仿佛文瑾是一件易碎的精美瓷器。
牵着他的手掌很宽大粗粝,指腹上还有茧子,是一双饱经苦难的双手,文瑾默默的凝视着江如柏宽大的背影,莫名的安静。
江如柏给他上药到时候很小心,皮肉外翻,露出里面猩红的肉,血液已经干涸,其实早就不痛了,但是文瑾还是咬着牙,小声道了句,“疼。”
“我好疼啊,江如柏,你疼疼我吧!”
江如柏小心翼翼的上药,聚精会神的屏住呼吸,生怕他藏不住炽热的呼吸烫伤了少年。
少年生的极昳美,皮肤细腻,弯翘浓黑的睫毛一眨一眨,那双眸子似有星空点缀般,额头上的伤口骇人,却丝毫不影响少年的俊美。
江如柏有很多话要问,盯着那个伤口眼神微动,文瑾抬头微微一笑,明媚的笑意迅速绽放,泛至眉梢,像融化的冰雪甘甜的泉水,滋润着干涸的土地。
他看的愣了,心中酥酥麻麻的,笑容的主人视线有些探究,江如柏慌忙的别开视线,面红耳赤,“快、快好了,你睡床,我睡沙发。”
指关节处传来湿意,文瑾递上一个湿漉漉的吻。
文瑾睡在床上,呼吸微弱,眼睛确是有神的凝视着窗外,月光透过破旧窗子的缝隙延伸至江如柏的脸上,他似乎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音。
他是一个对环境有着高挑剔的人,车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发出的声音使他睡不着,心烦意乱,可是他听着江如柏的声音,渐渐的眼眶疲倦,困意来席,终于止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许久之后寂静的房间响起沉闷的声音,文瑾觉得自己被包裹进一片温热的海洋,浑身暖和像是靠近火炉子一般。
文瑾睡得恬静,额间的发丝往两边靠拢,伤口开始结痂散发着淡淡的药味,他的衣衫被掀起,露出里面滑嫩白皙的肌肤。
江如柏看的眼眶微颤,伸手想要把文瑾的衣服拉下去,冷不丁的他看到了什么,猛地捂住嘴巴,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神情由震惊茫然最后一片空白。
文瑾的四肢依旧纤细修长,穿着宽松的衣服外面加着校服,远远的往去看不出一丝异样,只有近距离观察,才会发觉起初平坦光滑的小腹变得圆润微隆,就算如此别人也察觉不出里面的端倪,可能会说一句,文瑾吃胖了。
方才手底下的异样动感绝不会欺骗他,有什么东西在文瑾腹腔里动了一下,就那一下就恢复了平静,就好像江如柏的错觉异样,他目视着文瑾的肚皮,再次将手抚摸上去。
不知道文瑾知不知道怀孕的事情,第二次触摸的那种感觉清清楚楚的是胎动,文瑾知道还是不知道,知道为什么不和他说,不知道那江如柏该怎么和文瑾说。
头痛欲裂,江如柏坐在门前的阶梯思考着两人的未来。
那一夜,江如柏整夜无眠。
翌日天刚亮,他就去了银行一趟,江茴死之前给了江如柏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万块,加上他在学校里获得的奖学金差不多有十万万左右,江如柏原本准备上大学时用的,现在有了其他用途。
他看着手机,上面时不时的跳出一些家教广告,或许他还可以兼职,还可以开发一些软件,这样他便能有足够的钱去追求文瑾。
江如柏打开信息,那人给他发的威胁信息停留在手机页面上,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他闭着眼睛,心想等这次事情处理完,处理完照片的事情,他就和文瑾表白,关于那个孩子他也会和文瑾说清楚,不管文瑾选择要不要那个孩子江如柏都会支持。
终归是他不好。
陈川蛰伏在废弃的危房,他早就迫不及待,鼻息间是难为潮湿的腐朽味,随时还有老鼠悉悉索索爬行的声音,他准备了绳索棍棒,就等着江如柏送上门来。
天知道,他看到江如柏把文瑾压在身下亲吻,他有多嫉妒,嫉妒的满腔酸涩,五官都扭曲了,心中难受的像被毒液腐蚀,理智在那一刻全然崩塌。
他不会轻易放过江如柏的。
只要江如柏来,那根木棒就会死死的敲击在江如柏的后脑勺,殷红的鲜血会喷射出来,卑微的像低等猎畜,蜷缩扭曲。
想到这里,陈川兴奋的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好似能咬死猎物。
文瑾说得对,他就是变态,就连周藏都不知道为什么文瑾那般厌恶他,只有他心中知道,他只是做了周藏都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
周藏永远都是那副样子,以为自己诚心等待便能让文瑾注意到他,根本就错了。
那晚他借着老师的名义叫文瑾去一所空旷的教室,当时已经下了晚自习,走廊上没什么人。
瑾心中有所防备却还是没料到他那么大胆,陈川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一点迷药,因为第一次使用所以不敢放多,就在他得偿所愿的把文瑾架去酒店里,正欲脱掉文瑾衣服的时候,文瑾醒了,目光阴沉的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
只差一点,真的好可惜,虽然代价惨疼,但是他绝不后悔。
陈川舔舔嘴唇。
门被推开了,他那一棍子也朝着那人的头重重的敲击下去,后者防备不及,倒在地板上,温热刺眼的血液顺着头顶流出,那张脸瞬时被鲜血覆盖。
“我们做个交易吧!”
陈川很难想象,文瑾求人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一定很诱人。
“你想让我做什么?”
陈川继续回道,只要文瑾愿意搭理他,他做什么都可以。
“帮我教训一个人。”
陈川的瞳孔一下就放大,里面充满嗜血的因子。
“不是有周藏吗?为什么找上我。”
“要我说更多的理由吗?”
陈川透过手机屏幕,幻想着文瑾此刻应该是皱起漂亮的眉头,面露不愉,生怕失去这次交易,连忙回答道,“你拿什么交易呢?”
陈川删删减减最后还是打出去,“你可以吗?我想要你。”
对面犹豫了许久,然后道,“随便你。”
文瑾当时答应的太顺了,陈川被喜悦冲昏过来头脑,根本没有思考过文瑾找他的根本原因,那可是文瑾,只要他一句话身边有多少人愿意为他付出,为什么偏偏是他,还用自己作为交易的结果。
骨骼像是被敲碎了般,剧痛使他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漆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感受到自己被人拽起然后拿绳索捆绑起来,江如柏喘着气,没有作声。
陈川把人绑了起来,眼睛被蒙住,他使劲的对着江如柏的胸膛踹了一脚,终于等他泄气了之后,尖酸道“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上次截胡和老子抢人,今天就算弄死你丢进海里谁会知道是我做的。”
嘴角溢出血,大脑钝痛不已,陈川刚张嘴说话,江如柏大口喘息道,“是你。”
他说的每句话都很艰难,喉间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咸腥的血液顺着他嘴角往下流,看起来十分骇人。
陈川上前,手中把玩着木棍,眼睛阴毒无比,“原本我挺嫉妒你的,现在只觉得你搞笑。”
门被推开了,脚步声响起,陈川退开了几步,眼神有不甘心。
此刻的江如柏还有些许意识,大脑昏昏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黑暗的深渊,鼻尖血液的气息被慢慢取代,沁香的舒心的,很熟悉的味道。
文瑾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搭配着一件灰色的休闲裤,和这里脏乱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他刚走进来,江如柏就虚弱的抬起头望着文瑾的所在地,即使他眼睛被蒙住看不清东西,却还是第一时间察觉了文瑾的所在地。
“出去吧!”文瑾淡淡的开口道。
陈川心中不甘心,也无奈可耐,阴恻恻的站在门口,不再退让。
文瑾也没搭理他,或许是半点不在意,污浊的鲜血弄脏了他的指尖,洁白的衣衫,他用手捧着江如柏的脸,“江如柏你疼么?”
江如柏想试着搞懂文瑾到底要做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到,他脑子嗡嗡的,听见这句话,他只觉得时过境迁,里面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他听出了文瑾的恨。
后脑勺上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流血,像是要把他身上的血都流完一般,他鼓足全身力气微弱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温馨什么爱,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文瑾没有爱过他,他所臆想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忍不住哭了起来,抖动着肩膀,泪水湿透了纱布,哭声悲鸣,那是他第一次哭的如此哀嚎,“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看见江如柏哭,文瑾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手上沾满了湿热的液体,鲜血和泪水逐渐融合,像是从眼眶流出的血泪。
他叹了一口气,弯腰下去,两人唇对着唇,把所有的爱与恨算计与背叛全都咽进腹腔里,铁锈的味道在两人口腔里扩散,文瑾丝毫不嫌弃,江如柏对着文瑾的舌头狠狠的一咬,似要发泄。
舌尖传来痛感,直到江如柏松了口,他才发现自己的舌头被咬的破了皮,说话有些嘟囔,“大概是因为我是一个坏人。”
他站起身来,抱住江如柏,感受那人的悲鸣与颤动,“江如柏,再也不见了。”
江如柏绝望的哭喊起来,滚烫的泪水沾湿了文瑾的衣服,文瑾觉得皮肤滚烫,他抱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就想走,江如柏一脸的万念俱灰,逼问道,“是我的吗?”
起初文瑾没太听明白,江如柏又说了一遍,他听明白了。
文瑾看着弄脏的衣服,有些懊恼,他摸了摸小腹,“是你的,但是很快就不是了,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文瑾脸上写满了天真,他觉得自己太仁慈,叹了一口气,“因为文严,也就是我爸,也因为你妈妈,关于他们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说了。”
“我以前都是欺骗你的,只有恨是真的,但是今天起我不会恨你了。”
“别走、别走,求求你别走,”江如柏一直喃喃道,声音莫名的凄绝。
文瑾松开了手,对着陈川道,“人给你了,别弄死,不然不好处理。”
感受到怀里空了,江如柏剧烈挣扎起来,捆绑住他的绳索深深陷进肉里,歇斯底里,“文瑾、文瑾,你别走,我不许你走,我不许。”
文瑾义无反顾的离开这里,徒留下江如柏与陈川,他刚一踏出房门,就听见江如柏决绝带着咒恨的话,“文瑾,我恨你,我不会放过你。”
不止为何文瑾动作一愣,一股寒气从脚底攀爬上背脊,他想也没想的坐上了自家的小车,小车疾驰而去,他打开了手机,闭着眼睛,似乎有些疲惫,“视频给老东西看了吗?文件签了吗?”
“视频给了,文件还没有签字,”周许山道。
文瑾深思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文瑾。
文瑾继续道,“直接问他,要尸体、被公司的那些股东逼退位,还是直接去养老院。”
他知道重新夺回公司不容易,何况还是和一个掌舵公司十几年的老家伙,公司里大部分股东早就不满文严的独裁,早就想方设法的要把人投出去。
他们就盯上了文瑾,起初文瑾是拒绝的,某天公司的股东之一许宁找到他,拿出他外公几十年前的一封密函。
他外公还没去世的时候,恐怕就预想到了今日的事情,为保沈铃和公司,就找到了公司的另一个大股东许宁,两人密谈许久。
当初沈铃因病去世,他也无计可施,如今文瑾已经长大,公司也应该回沈氏一脉。
文瑾姓文,可是血液里流着沈氏的血。
他们的手段并不干净,文严年纪大了,需要吃的药就多了,他们伙同医生慢慢掏空了文严的身体,否则文严当初不会被气的晕厥,立马进了医院。
当他走进医院的时候,文严还戴着呼吸机,文瑾在边上坐了许久,盯着那张脸看,看不出两人有丝毫相似之处。
半个小时后,文严缓缓的睁开眼睛。
“您醒了?”文瑾微笑着,他衣衫还未换洗,上面沾满了干涸的血液。
笑得有几分狰狞。
文严气的说不出话,眼珠子都快要翻过去了。
文瑾继续道,“我知道您不想见我,虽然我也是,只不过要带着孩子见您一面,”他摸了摸小腹,眼睛锋利的如鹰隼,轻笑一声,“不知道孩子生出来和江如柏像不像,毕竟是他的种呢?”
“我、我、我要杀你了,畜牲,”文严怒目圆瞪,噗呲噗呲的喘着气,胸膛剧烈的起伏,手臂上青筋暴起,拽掉了呼吸仪,眼神凶的几乎要杀了文瑾。
文瑾站的远远的,眼神冷蔑,仿佛见了病毒一般退避三舍,“恐怕是不行了,您还要我养老呢!”
机器传来警报,医护人员很快赶到,乱成一锅粥,老东西晕厥在地板上,正被抬上担架。
气坏了呢!
周许山跟着文瑾走了,文瑾脸上并没有方才的笑意,反而有些落寞,“交代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国外的学校已经联系好了,只不过您真的要这么做吗?现在正处于公司的交接期”
“我有我的安排。”
“那那人怎么样了?”
周许山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知道文瑾问的是谁,“伤到脑子了,有轻微的脑震荡,其他都是皮外伤。”
“陈川呢?”
“被公安局抓了,以故意伤害罪判刑,那些证据我消除,内部我会派人打点,您放心就好。”
文瑾去了一趟墓地,看着碑上的漂亮女人,说了片刻话,最后鞠了一个躬,放下手中抱着的百合,“妈妈,我很好,您别担心。”
天际燃烧着火焰一般的红霞,橙黄色的光满普照大地。
文瑾到医院的时候,江如柏还昏迷着,浑身裹着洁白的纱布,他坐了一个下午,直到夜色微凉,他俯下身吻住江如柏的额头,眼神有些复杂,“江如柏,我要走了。”
宴会上流光溢彩,人影重叠。
文瑾喝了点酒,脸上泛起了别致的微红,那点酒水下肚,原本不应该略显醉态,不知为何今日那酒后劲极大,脑子也昏昏沉沉的,他咬了舌尖一下,保持着清醒。
他在等一个人。
前不久文氏集团的投标中了一个工程,眼瞧着工程就要开工了,上面又出了问题卡了一个流程,整整拖了一个月,如果继续这样拖下去资金链便会断裂,文瑾无可奈何拖人找到了项目中间联络人。
文瑾早就盯上了这个项目,原本想分一杯羹,谁曾想会发生这种事情。
沈绝没把话说死,但是也是含蓄,有时候欲言又止,文瑾心里明镜似的,给沈绝递了一杯酒,沈绝笑着喝下,他脸上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道了其中的纠葛,“文总,我就偷偷的告诉你吧!那个流程被卡,是有人从中作梗,我给你一条明路。”
京城那个最近名声鹊起的明家。
明胜晏
文瑾脑中“轰”的一下,脸色白了又白,过了许久才恢复镇定,心中震惊之余闪过不解。
他不记得自己和明家的人有什么牵扯,明家主家甚至在几百里开外的京城,更无得罪之说,他还想说什么,看着沈绝认真的表情,又觉得或许有什么东西他忽视了。
他冷静下来,“谢谢沈先生。”
沈绝在他走后,脸上浮现一抹难以琢磨的笑意。
文瑾坐在车中,紧锁着眉头,现在每耽搁一天都会花费大金钱,所有人力物力都准备就绪,就等着那张批准证件。
文瑾不是没找过其他人,而是已经无路可走,他吃了太多的闭门羹,今天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他要去京城一趟。
文瑾睁开眼睛,“你去帮我调查一下京城明家,”眼神变得严肃,“还有那个小明总”
最近琐碎的事情太多,他觉得很疲惫,自从他两年前学成回国,冥冥之中总感觉步入了一个无形的全套,心中那种诡异的感觉怎么都压不下去。
手机铃声响起,文瑾等了两秒,然后接听电话,是一道稚嫩的女声,周许山透过后视镜看着文瑾,文瑾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总会多几分耐心。
文瑾挂断电话后,他问道,“文总,要回去吗?”
“刚和沈绝喝了一点酒,身上有味道,算了,下次吧,绵绵应该也快要睡了。”
明家老爷子八十大寿十分热闹,宴客络绎不绝,周许山用特殊手段弄到了一张邀请函,文瑾进去的时候并未有人阻拦。
经过交谈文瑾才知道,明家老爷子这次过寿特意发了一些特殊的邀请函,邀请各个领域的精英人士,所以周许山才能弄到这张邀请函。
文瑾的目的很简单,见到沈绝口中的那个小明总。
只可惜他注定要一无所获,小明总并未出现在宴会上,叫人送上一份厚重的礼物,虽然有人议论纷纷,但也不敢弄上台面。
文瑾细听了一会儿,脸色逐渐凝重。
明家家庭内部牵扯十分复杂,明老爷子名下有一子三女,儿子明丰因为车祸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孙子,但是这个孙子不务正业顽固不堪,好色赌,所以老爷子从来没有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现在的这个小明总是几年前老爷子带回来的,私底下有人说是明丰在外流落的私生子,但也有人否认,真真假假各种信息掺杂着。
不知为何文瑾心中突然慌了一瞬,有种不好的预感,手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隐约有些微醺。
举办寿宴的地方是半山腰的一所庭院,外边突然打起了雷,暴雨倾盆而下,黄泥水顺势流淌在车道上。
明家老爷子发了话,外边下着雨,为了保障各位宾客的安全,准备了留宿的房间,请大家尽情的享受。
文瑾觉得自己喝醉了,看了玻璃窗上流淌而下的雨珠,对着周许山道,“今晚没有见到人,不如留宿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服务员带领着周许山把人带去客房,途径石子路走廊,周围十分安静,远离了宴会的喧嚣,在他面前坐落着一所复古华贵无比的别院。
周许山心中有些疑惑,看着前面的服务员不由得问道,“这是明家的住宅区吗?”
服务员回头微笑,解释道,“有部分客房在住宅区,明家家大业大,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所以在住宅区也有客房间。”
走了片刻,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寂静,十分钟后终于在停了下来,周许开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心中的异样达到顶峰,心想着明家就算是底蕴深厚,也不至于光是客房都能如此的奢豪,包括地板上的地毯都是都是几万美金一寸。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疑神疑鬼了,他们是正大光明递了邀请函进来的,明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无冤无仇的总不能偷偷谋划着什么。
周许山将文瑾放在床上,文瑾是真的醉了,意识模糊,周许山犹豫着要不要帮文瑾脱下衣服,他刚伸手,文瑾就醒了。
“我自己来,”文瑾眼眶被烧的红润,声音沙哑道。
服务员带着周许山去另外一间客房,越走越远,周许山道,“方才那对门不是有客房吗?怎么要走这么远?”
“里面有人了,”服务员微微一笑,“客人这边请。”
不知道睡了多久,文瑾被一股尿意憋醒,他睁开眼睛,视线蒙上一层雾色,他站起身,突然愣住了,在他的余光里有个黑影。
他没看错,距离他床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他忍不住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背心处浮起一些薄薄的汗液。
一瞬间脑海中想过万千想法,这人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看了他多久,想要做什么?他怎么就这般没有警觉。
文瑾张开嘴,却发现喉咙痛的厉害,沙哑道,“你是谁?这是明家地盘,如果我出事了,你也逃不了干系。”
那人坐在阴影中,闻言,讽刺的哼笑了一声,文瑾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那人就朝他走来。
“不是你要来见我的吗?”
天空中劈下来一道雷,整个房间登时明亮起来,文瑾也看清了面前的人,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江如柏一脸阴戾,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将文瑾死死的按在墙壁上,“我来了,你怎么不开心了?一别经年,你不想我吗?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你这个婊子。”
看着眼前的人,文瑾觉得呼吸越来越沉重,想要挣脱江如柏的禁锢,后者不动如山,他咬着牙,“你什么意思?”
他方才慌了神,现在细细琢磨江如柏的话,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中涌起,心中一坠一坠的,仿佛他心中最不期望的事情即将会发生。
“放开我,”文瑾开始剧烈挣扎,江如柏阴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了不伤害你,你最好不要乱动。”
文瑾低头一口咬在禁锢他的手背上,尖锐的牙齿深陷肉里,刺眼的红色液体流了出来,江如柏脸色丝毫不变,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脸上还有自虐般的笑意。
文瑾错愕一瞬间,冷不丁的后颈传来剧痛,“唔”他忍不住叫出声音,视线逐渐漆黑,身体缓缓的下滑。
江如柏搂住文瑾的身体,眼神冷寂,“都叫你不要乱动了,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横抱起来,熟练的避开监控视线,最后走进一辆车里。
司机看了一眼江如柏的手,“明少爷,您的手要包扎一下吗?”
“不用,”说着,江如柏横扫了一眼司机,眼底的警告不言语表,“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原本周许山觉得文瑾外出了,后来才意识到不对劲,文瑾失踪了,客房里空无一人,电话也被关机了,昨晚带他们来的服务员也不见踪影。
周许山顿时慌乱起来,心想是不是被商敌绑架带走了,他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寻找被明家的保安发现,告知这是明家主宅生人勿近。
周许山觉得荒谬极了,眼下不知如何是好,昨天明明是又人带他们进来的,他会想起昨天服务员的笑容,心中隐隐有种不想的预感。
他在明家外等了许久,最后和保安硬闯,喊道,“我要见老爷子。”
文瑾醒来的时候后颈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头也昏昏沉沉的,他微弱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漆黑的环境,周遭十分静谧,时不时会传来滴水的声音。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试着起床,才发觉自己的手腕被冰凉坚硬的东西锁在床的两边,无法动弹,而他的双腿被空中悬挂着的铁链吊着。
文瑾心中一沉,奋力挣脱禁锢,耳边只有铁链互相碰撞的声音,他忍不住大骂,杏仁般的眼睛被气的布满红色的氤氲,摆出一副好似真的被欺负狠了要哭了的模样,胸膛不断的起伏。
明明是一个很卑劣的家伙,会玩弄别人的感情,此刻略显得几分委屈弱小,但是只有江如柏知道这个家伙骨子里的劣根性,善于演习,善于玩弄人心。
只要他透漏出一丝情绪就会被文瑾抓住,并且狠狠利用,直到再也没有利用价值后丢弃。
江如柏坐在书房看着投影仪,五官扭曲的看着文瑾屈辱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在叫嚣,不够远远不够,他要文瑾付出代价。
隐蔽处的天花板上闪烁着微弱的红光,给昏暗的夜色平添几分诡异。
周许山最后去警察局报案了,却因为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而不予立案,他刚走出警察局的大门,手机里便收到了一封信息,他看到信息内容的那一瞬间,脸色苍白,差点站不稳。
不知道被囚禁了多久,文瑾觉得糟糕透了,双腿被垂吊的发麻,双臂也隐隐发酸,口中更是干燥的冒出火来,他又饿又渴,浑身又难受。
“水”他微弱的叫着。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被打开,江如柏开了灯,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他拿着一杯水,看着文瑾的模样,心中忍不住的痛快。
突如其来的灯光使得文瑾闭上眼睛,眼眶刺痛的厉害,他缓了好久才睁开眼睛,目光锁定在江如柏脸上。
不得不说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眼前的江如柏早就没有了从前的青涩单纯,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反而是浑身充满戾气,眼睛阴沉,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阴森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江如柏恨他,这是他昨天就感受到的,今天两人面面相视,那种控制不住的恶意让文瑾心惊,忽然间脑海中回荡着几年前江如柏怒吼的声音。
他闭着眼睛,“落到你手里我也无话可说。”
文瑾这副拒绝的样子落在江如柏眼中说不出的刺眼,脸色逐渐阴沉,握住水杯的手青筋爆出,语气温和“先喝水,你不是渴了吗?”
文瑾撇着头,声音沙哑道,“有话直说,不必摆出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让人看着难受,”说着他哼笑一声,眼神说不出的讽刺,“你连绑架的事情都做出来了,想比没有什么事情是小明总不敢做的事情吧!”
他句句带刺,联想到最近发生所有的事情不难猜出,江如柏就是沈绝口中的小明总,并且给他挖了个圈套就等着他往里面跳,他咬了咬牙,“沈绝也是你的人?”
江如柏微微一笑,“给了一点好处。”
“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你的目的只是为了报复我吗?”文瑾颤颤巍巍道。
“不止”江如柏犹豫了片刻,眼神赤诚,“我爱你,你看不出来吗,即使你当初那般玩弄我的感情,我还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江如柏逼近文瑾,俯下身,强烈的压迫感一瞬间使得文瑾呼吸不畅,江如柏伸出手,捏住文瑾的下颚,文瑾被迫张开嘴。
江如柏拿着水就往文瑾嘴里倒,忍不住用手指摩挲着文瑾因为干燥而起皮的嘴唇,“给你喝水你不喝,嘴都起皮了。”
“咳咳咳”,文瑾突然猛地咳嗽起来,响声剧烈,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一般。
那些水灌得文瑾满脸都是,分不清到底是文瑾被呛出来的泪水还是纯净水,江如柏嘴上着说对不起,眼底确是一点歉意都没有,神情冰冷。
恍惚间,文瑾又闻到了淡淡洗衣液的味道,带着温热的气息,他朦胧着眼睛望着江如柏突然笑了。
“江如柏要不你直接弄死我算了。”
江如柏紧紧抿着嘴,双目变得赤红,阴骛目色渗着寒意,“好啊!”
虎口处粗粝的肌肤死死的扼制住呼吸道,呼吸骤然被掐停,感受着动脉跳动的频率,手底下的动静越来越微弱,有种他可以完全掌控手底下猎物的感觉。
文瑾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瞳孔开始失焦,江如柏猛地松开了手,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文瑾笑得一脸得意,雪白脆弱的脖颈上尽是他留下来触目惊心的红痕,无声的控诉江如柏方才的暴行。
江如柏被气走了,走之前帮他换了一条长铁链,方便他在房间里自由行动,链条的一端镶嵌在墙壁上,另外一段锁在文瑾脖颈上,活脱脱的像套狗的铁环。
还有专门的佣人来服侍他,好像是个哑巴,无伦文瑾怎么套话,对方眼神自始至终的呆滞。
文瑾度日如年,他的手机早就在那晚被江如柏拿走,江如柏敢带走他,说明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他心中烦躁不已。
江如柏到底要做什么?
可是那晚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江如柏了。
晚间,文瑾睡得迷迷糊糊,突然睁开眼睛,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了下来丢在一边,小腹上环着一只沉重的手臂,身后的滚烫犹如火源,文瑾一瞬间就清醒了。
他不动神的将挪了出去,神经紧绷,心跳逐渐加速,眼下不就有个大好时机,他看着颈环上一眼,心想着钥匙一定在江如柏的身上。
他顾不上自己赤身裸体,缓缓的拉动铁链子,生怕闹醒江如柏,动作迅速的走到衣架那边翻弄着江如柏的衣服,手指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眼中的欣喜一闪而过,他掏出了一把钥匙,接着锁着他几日的颈圈被打开。
文瑾顾不上其他的,扯过江如柏的大衣套在身上,推开门连不跌的跑了出去。
在文瑾跑出去没多久,江如柏就坐了起来,看着被推开的门,打开了手机,“不必手下留情,上次帮我大哥准备的东西不是还有一些吗?帮我准备着。”
文瑾刚跑到别墅门口,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了出来,古怪难闻的气息一瞬间呛入鼻腔,意识逐渐昏沉。
当他看见朝他走来的江如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他昏睡在江如柏腿上,迷糊中感受到一阵震荡,接着车子停下,他被带到了一所闲置的别墅,这里远离市区人迹罕至,如果他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发现。
“醒了?”江如柏轻飘飘道。
文瑾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只能睁开眼睛,他的身体不对劲,只能任由别人摆布,江如柏也不管他回答不回答,又人拉开车门,文瑾艰难的看了一眼,想必是刚才用药迷晕他的人。
文瑾心中忍不住忐忑慌张,那是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别墅的门被打开,当文瑾看清楚里面东西的时候忍不住战栗。
江如柏感受到了文瑾的不安,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准备的东西,温柔道,“喜欢吗?专门为你准备量身定制的,每次我熬不下去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你,想起你被铁链子挂起来悬空的样子,想起你被贯穿到失禁的模样,我就有了动力。”
“宝贝以后就住在鸟笼里面再也不出来好不好。”
客厅的中央坐落着一座玄铁打造豪华的鸟笼,高达五六米,宽至五米左右,里面装饰齐全,还有更加让文瑾慌张,透着寒光的铁链子从顶端悬落下来,犹如刑罚的工具一般。
文瑾一下惨白了脸,瑟瑟发抖。
“这五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江如柏的视线阴冷着,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即将要发起攻势的毒蛇,直白的盯着文瑾,看着他忍受煎熬的模样,笑的阴鸷。
文瑾被他吊了起来。
颤抖的脚尖,绷直的小腿肌肉,双臂被垂吊在鸟笼顶端垂落下来的铁链上,伴随着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文瑾喘着气,艰难的保持平衡,浑身的重量全都集中于手臂和脚尖。
听见笑声文瑾想抬起头看一眼江如柏,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做不到,几乎难以站立。
他体内吸入的药物还未完全失效,昏昏沉沉的,每次在他快要晕厥的时候,双臂传来的酸痛感让他猛然惊醒,莹白色的肌肤上逐渐覆盖着薄薄的汗液。
显得他十分微弱可怜。
可是只有江如柏知道这个人有多可恨。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招之来,弃之去,就连一颗真心都能糟蹋。”
冰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粗粝的手掌正抚摸着他的胸膛,文瑾微垂着头,看着自己的乳尖是如何被撵在指尖大力碾压,逐渐变成艳丽的红色。
文瑾疼的汗液直流,嘴唇颤抖着,“唔”
乳尖被挤压在虎口慢慢的向上聚拢,泛红的胸肉溢出缝隙,文瑾浑身都在战栗,江如柏看了文瑾一眼,接着附在他胸膛指尖,低头,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剧烈的痛感传来,文瑾仰着头,忍不住叫出声音,眼眶被逼出了泪水,浑身肌肉都被紧绷,仰着头,显然一副忍不住的模样。
江如柏没有留情,粉白的胸膛上面覆盖一个深深的牙印,一方的乳头被掐的挺立,两者看起来倒有种被蹂躏的美感,他咬的好似要发泄自己的气愤,“怎么不叫疼?”
“你说疼,我或许会松口。”
“是吗?”文瑾咬着牙,喘着道,“江如柏我好疼啊!”
江如柏突然讽刺性的笑出了声音,眼神逐渐变得冰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当初你也这般对我说过,说你疼,我那时候是真的心疼你,恨不得把什么都给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好蠢。”
他语气咄咄逼人,仿佛一定要逼问出一个答案一般,文瑾看着江如柏那种脸,突然心中悲怆不已,他记忆中的江如柏不是这样的,从前那双眼睛清澈漂亮,现在里面只有显而易见的恨。
“是,”文瑾应道,“我当初就是抱着作践你的想法接近你的,我讨厌你,因为文严喜欢你,所以我想毁了你,看着你一步步步入泥潭。”
江如柏目光平淡,听着文瑾的话,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想毁了我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要用那一种。”
他目光专注,丝毫不放过文瑾脸上的任何表情,似乎想要从文瑾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哪怕一丝动容,哪怕只有一点点。
文瑾表情没有分毫变化,突然笑了,“为什么那么在乎我的想法,我想做就做了。”
江如柏握住拳头,心中郁结了一股怒火,眼睛凌厉的盯着文瑾,“你说得对,婊子就是婊子,天生欠肏。”
恨意交杂着怒火将江如柏烧的肝肠寸断。
他开了一个小匣子从里面抽出一个小针管,指腹摩挲着文瑾滑嫩的肌肤,摸到了手腕的静脉,感受里面跳动的脉搏。
文瑾开始挣扎,声音有些慌乱,气息不稳,“你这是做什么,”江如柏用高大的身躯压制住他,低声道,“别乱动,针头断了,吃苦的还是你。”
尖锐的针头扎进静脉。
文瑾有些怵,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害怕未知药物还是害怕打针。
江如柏熟练准确的将液体缓缓推进,直至液体全部注射进去,看着文瑾的模样,心中有股说不出发泄的快意和转眼即逝的心酸。
药物注射进去的一瞬间就开始反应,身体变得滚烫。
文瑾咬着嘴唇,脸色变得痛苦煎熬,眉头紧锁,眼角淌出透明的液体,粉白的身体也开始缓慢的变成红粉色。
江如柏试着摸了上去,微凉的手掌覆盖着脆弱的喉结,感受生命的气息,接着缓缓一路向下,凹陷精致的锁骨,被咬的红肿挺立的乳房,最后停滞在胯骨处,他挑眉看了一眼文瑾,“舒服吗?”
软趴趴的性器在药物的作用下勃起,马眼处淌出透明的液体,文瑾觉得浑身酥软滚烫,江如柏的触碰让他感到舒服,腿间越来越热喘息越来越急促,紧紧的摩擦着两腿退,然后不自觉的抬腰把自己的乳房送进江如柏的手中。
却怎么都得不到疏解,急躁的要哭出来。
双脚竭尽全力的碍着地面,不知道站了多久,早就麻木不堪,双臂酸痛的几乎快要失去直觉,文瑾感受着体内一波又一波的浪潮,脸色浮上红晕,眼神也变得淫荡。
那股药劲差点让他崩溃,文瑾艰难喘气道,“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一点氯胺酮的混合物,不是什么坏东西。”
腿间的小逼开始淌水,淅淅沥沥黏稠的,带着些淡淡的腥骚气息,文瑾开始呻吟夹着两条雪白的腿开始自渎,嫩穴里的淫水弄到处都是,泥泞的沾满了腿根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江如柏看着文瑾眼眶都憋红了,再也没有往日的矜贵,反而被欲望折磨。
他的目的达到了。
“骚货。”
文瑾看着江如柏那张脸,逐渐模糊,那张嘴一张一开,有什么声音传到耳畔,他听不懂江如柏在说什么,三番两次差点咬到舌头,口腔里塞入一根粗粝的手指,碾压着他的舌尖,防止他咬到自己舌头。
与此同时手指在里面搅动,汁液兜不住的往下流,文瑾带着哭腔,嘟囔道,“难、难受。”
鸟笼上的铁链被他拉的响动不停,“哗啦哗啦”的,手腕被铁环铐的留下殷红的痕迹。
文瑾带着竭力忍受痛苦的声音,“江如柏来作践我啊!”
手指深入,喉壁被死死的碾压,像对待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一样,仿佛要把他喉壁戳穿一般,又疼又难受,引得文瑾干呕想吐,泪水直流。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连泪水都是滚烫的。
哭的撕心裂肺,好似别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江如柏猛的抽手,看着文瑾狼狈的模样,用丝巾擦拭掉自己手指上的液体,面色冷峻,“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文瑾。”
江如柏循循渐进的引诱,文瑾被欲望折磨,听见交易的那一刻,又清醒了一瞬间,眼睛亮了一瞬间,接着又被体内的热潮淫灭。
“好”他声音沙哑道,语气悱恻缠绵,好似是勾搭人的狐狸精。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放了下来,压在床上,双腿被打开,看见底下的风景,江如柏的喉结滚动了一番,沉静的表情似乎有裂痕。
文瑾就是有这般本领,他对这个人食髓入味,嗅到一点腥骚味道就像发了疯似的,变得不像自己。
他恨这样的自己,也恨让他变成这样的文瑾。
他们一起下地狱好了。
江如柏心中恨意不平,手底下的力道就愈发的重,肉珠子被他攥在手里。
文瑾又疼又爽,各种感官交加,忍不住夹紧双腿,却被大力的掰开,屁股上挨上了一巴掌,文瑾立刻不动了,“不是说好交易的吗?躲什么?”
江如柏盯着那个娇嫩流汁的逼,手指干净利索的捅了进去,穴里肉嫩紧实,刚探进去就被软肉吸吮住,阴道被淫水润滑过进去的很方便,但是那处畸形的穴口太窄小,不扩张松软容易卡住,塞第二根手指的时候就有些艰难。
“咬那么紧做什么,又不是没吃过更大的,”江如柏满怀恶意的说。
他看的眼热,浑身都躁动,看着文紧可怜瑟缩的模样,一巴掌扇在了阴户上,他打的不轻,把逼水的啪啪像,白嫩的蚌肉变的胭红,充血的阴蒂更加肿大。
文瑾猝不及防的叫了一声,浑身紧绷,声音有些许委屈,“别、别打哪里。”
“那就好好张开腿,否则给你小逼打烂。”
文瑾不再挣扎,反而是用手挡住了眼睛,江如柏专心致志的看着小逼,开始玩弄起来,他手指上原本就有茧子,硬梆梆的皮肤刮的花穴瘙痒不止,颤颤巍巍的流水,他用手指扒开阴户,看着流出浓液的阴道,忍不住用手蹂躏,骚水沾的满手都是。
像极了软烂多汁的烂果子,流着酣甜沁香的汁水。
江如柏咽了口水,忍不住将头低了下去,用舌尖口腔吸食汁水,喝的酣畅淋漓,鼻尖脸上到处都是液体,用牙齿轻微的咬住阴蒂慢慢的施加力道。
文瑾忍不住仰头,双手紧紧的攥住身下的被褥,微微挺起腰,眼神迷离,接着猛地抽搐抖动,瞳孔涣散。
“唔嗯”
江如柏只是轻轻给他含了一下,他就忍不住吹潮了。
到底是太久没做过了。
江如柏也有些诧异,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口腔里尽是咸腥的味道,接着一脸笑意的看着文瑾,“到底是多馋男人啊,给你舔了一下就流水了,这么骚啊!”
那晚的记忆对于文瑾来说是混乱的,身体里面似有火烧,将他理智的高楼烧的淫灭殆尽。
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江如柏待他不同了。
那是他第一次为江如柏口交,口交的滋味并不好,尤其是龟头抵住喉壁,给他带来的压迫性几乎是窒息的。
他双膝跪立在柔软的地毯上面,嘴角被性器撑的快要裂开,阴柱碾压住舌头,涎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淌,窒息感掺杂着呕吐感,眼眶红了又红。
江如柏毫不留情的摁着他的头,像对待飞机杯一样肏弄他的嘴,腥咸的液体在口腔中扩散,脸颊被大力撞击的通红。
文瑾觉得头脑发昏,伴随着江如柏的一声喘息,浓稠的精液淅淅沥沥的射在文瑾的脸上,睫毛上。
江如柏眼神暗晦不明,看着文瑾呆滞的样子,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文瑾我们上床吧!”
天上的乌云沉坠坠的,微光穿过云霞,微黄的路灯下聚集了飞蛾,在无垠的夜色中振动着翅膀,夜色笼罩大地,半山腰的一所别墅却灯火通明。
文瑾被肏晕过去了一次又一次,筋疲力尽的瘫软在地板上,又被一次次捞起来,高潮一次次跌至而来,直至江如柏射出最后一滴精液。
他没有急着拔出来,任由自己的性器在那个温软之地,肆意的去嗅文瑾身上的味道,雪色的皮肤刺激着他的眼睛,手底下的肌肤凹凸不平,他轻轻的抚摸,目光如炬。
最后吐出一口滚烫的呼吸。
“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