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深吸一口气,与送东西的男人说声谢谢,等人离开,眼神转向孟仪,怀疑挑眉:“他们怎么找来的?”
孟仪捂脸,思考出一个最有可能的可能,期期艾艾说:“呃、我……发过朋友圈,忘屏蔽了……吧?”
姜语嗤笑, 很快接受事实, “那他还挺仗义, 把李京肆也提过来。”
孟仪抓破脑袋:“不是、我还有点儿懵,你俩不是早掰了吗?”
姜语:“现在也没合, 他自己黏上来。”
“黏……”孟仪大脑宕机似的琢磨这个如此形象又不可思议的词, 最后勉强接受了,笑声:“稀奇。”
那种人也是会低头的,就为泡个女人,可不就是稀奇。
她们选的是白餐布圆桌, 足够容纳四角, 瞧这两边空荡,那两位迫不及待就来补上, 行径自然地落座。
周闻景聒噪,偏要孟仪把小盒子打开,说是给她买的腕表,见她从不戴什么珠宝首饰,平日那副古板精英惯了,自认很贴心,热脸贴半天冷屁股。
反观李京肆却平静得很,只把姜语视作景观细赏。也不吱个声问候什么话,似这一切都发生得理所当然,似他们原本就是一齐出来吃早餐的。
姜语被瞧得不太吃得下,抿口牛奶,偏脸看他,“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该是惊奇她会主动搭话,李京肆眉眼松然,笑答:“凌晨下的飞机。”
姜语哼笑,不给面子的语气:“来的不巧,我们准备走了。”
李京肆点头,淡定诘问:“回国?还是拐去哪玩?”
“这有什么巧不巧?”周闻景听见话,蹭脸过去,笑眯眯说:“要去哪儿一起呗,我俩可是临时排了段假来的,诚意满满。”
姜语一向对他没好脸色,特别昨夜又从孟仪那儿听些风声。斜睨他眼,笑了:“是耽误的金钱没相应填足,罪名要添我们头上来?”
周闻景撇嘴:“姜小姐这说的什么话?”他又蹭回孟仪那儿,“我们孟孟都没介意。”
孟仪更嫌他要死,“我介意你就走了?”
偏偏周闻景最吃她一副爱搭不理的臭脸样,常叫人怀疑他有什么奇怪癖好,贴过去就撇了脸皮,捏着嗓子叫:“宝~贝~”
孟仪讶然失语,猛地推开他,往边上挪,“……你别犯神经。”
周闻景呵声:“你倒是待我好些,就‘不回’俩字撇给我,还屏蔽,我不逮你逮谁?操。”
怕是怎么说都是错,孟仪别开脸闭嘴了。
没一会儿,她们吃得差不多,氛围却还僵持着,许也不知怎么开口——原定计划,她们该回去收拾东西,上午就出发,能在晚上抵达。
计划里没有突然蹦出来的两个人。
不带上,必然不可能,他二人既到这,按谁的脾性都不是能打道回府的。
带上,那么如何再制定计划,何时出发?谁来又张这个口?
“还没告诉我要去哪儿?”张口的人来了。李京肆特意等到姜语吃完了,酝酿什么话要离开似的,开口截住。
姜语张了张嘴,复又闭上。
孟仪看出来了,这话让她来张嘴,反而难以启齿,他们关系可还在僵着,但又不好作着脾气跟人犟。主动答了:“我们打算去普罗旺斯山脉那儿转转,赏个景爬个山什么的。”
“可以啊,我觉得非常不错。”周闻景很自然接受了这个提议,好似说与他听似的。
孟仪又睨他了。
事有突变,今日就不走。
恰逢孟仪生日,周闻景来时去过趟蛋糕店,离开餐厅之后才告知她们,蛋糕过会儿就送上门。
四人同乘一部电梯,无人言话,在她们停下的楼层告别。周闻景挥了挥手,说他们得去补个觉,一下飞机就奔这儿了,很是困顿,喝了杯咖啡都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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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回房,姜语跟孟仪再收拾了些今日都暂用不上的东西,留下些明日随便收收就能走的。
大致理好,双双瘫床上,直望天花板。
好一会儿,孟仪先爬起身,往床头包里翻找。姜语肘撑起来,往她那儿看去眼,她是找出了周闻景才送她那个小礼盒,藏蓝色,方方正正,丝绒质感,印有鎏金色logo标,干脆扔进了大喇喇敞开的行李箱里。
时间还早,姜语索性倒回去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差不多在饭点,到客厅叫上孟仪,去吃个中饭。
一进餐厅俩人都下意识张望过一圈,没另外熟悉的身影。大抵那两人还在睡。
稍微感兴趣的地方都叫孟仪走了个遍,这几天也玩得累,下午没出去晃悠,吃过饭她们就回了房间。
倒让孟仪在客厅追着剧侧躺沙发上睡着了,姜语蹑手蹑脚过去给她披上空调被,关了电脑。
五六点左右,窗外就见得到薄暮余晖,姜语举着单反站定许久,抓了各种角度。
最后一张,相机对焦在楼下,排排绿树围绕着落日小道,渐而,葱绿间走出一人,到路灯下,风起,卷着满地残叶翩起。
他长身屹立,双手置兜,余晖渡面暖色,与那件褐色衬衣融合适度。
相机唰地定格在这一帧。
似有所感地,步伐停住,目光向上望,奇快地锁定到一框窗色,轻淡笑了声。
她在相机的画面中见到这一幕,吓得肩膀震抖,差些把单反丢下去,四目相觑仅一瞬间,节节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