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长公主来看您了。”
帐子里伸出一只枯筋突错的苍老的手,在空气中寻摸着?,像一根无处着?陆的浮木,长公主冷眼瞧着?,动也未动,柳舒澜忙过去接住,悄悄拉了拉长公主的衣袖,把?她往床前带了一小步。
江令农睁了睁眼睛,看向李攸璇,大概太?疲惫了,又缓缓合上?,问柳舒澜,“玉姝哪?”
“玉姝小姐现在宫里,皇上?留她陪着?说?话呢。”
他哦了一声,又问,“这丫头,没闯什么祸吧?”
“没有。玉姝小姐一切安好,丞相请放心。”
“好,好。那?……”
柳舒澜绽出个笑容,知道他要问什么,“江丞相安心便是,皇上?不会为难江府了,今个我们来,就是皇上?特意嘱咐的。”
“是么。”他的脸上?不见释怀,只有无尽的苦涩,昏着?迷迷糊糊了一阵,又问,“太?皇太?后的丧礼置办得怎么样了?”
“太?皇太?后的丧礼由高大人一手操办,一切井井有条,皇上?下令以最隆重的礼仪安葬,举国?同悼,丞相不必挂心。”
“好,好。”长公主突然拂袖离开内室,柳舒澜劝止不及,有些难过得看向江令农,看到那?迟缓的无奈表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就让了江衍逢等人过来,听他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自己避去外面,找到立在廊间的长公主,叹了口气,“公主,您好歹去看一眼吧,他这个年纪,其实也有很多无奈。”
“哼,无奈?”李攸璇回过头来,“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把?烨儿?的嫡系都赶出京师,烨儿?就不会从?千里之外往回赶,连皇奶奶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本宫让他死?时没那?么凄凉,也算是对得起他了,要不是因为玉姝,本宫才懒得踏进这里!”